随着一声短促的急喘,常年弹钢琴的手猛然颤抖着抓住了床单。
方倾睁大双眼,整个人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他上半身在刺激中极力地仰起,几乎要离开床。
抬头到了极致,展露出脆弱的喉结。胸膛随着加重的呼吸,迅速地一起一伏,看着分外可怜。
灯光下,他的皮肤白皙,上有一层薄汗,动作间闪烁着晶莹的光,显得脆弱而耀眼。
方倾的眼圈立刻红了,热泪顺着眼角流下,打湿了鬓角柔软的发丝,最后沿着耳廓的弧度肆意流淌。
他能感觉到季洵湿漉漉的手指和温暖的手心,感受到他手心血管里的血液在流淌、撞击,在接触和对自己的操纵中,两人的脉搏逐渐同频。
没多久后,方倾就感觉在他浮光掠影的思绪里,某根弦忽然绷断了。
他在脑海里看到那根弦越绷越紧,而季洵越紧越弹。
最后,随着耳边一声爆裂般的脆响,那根弦霎时间断成两截。
而他的意识,从弦断的片刻开始,正一点一点地抽出于身体中,不受控制地离开。
方倾微微睁开眼,几乎看到自己整个人都晶莹剔透地融化在了季洵温暖的掌心上。
眼前的光影散开,摇曳,而后一齐向自己拥来。方倾身体剧烈地哆嗦一下,猛然间抓住了季洵的袖口。
季洵定定地看着他。
床上的人红红的眼眶里蓄着未留下来的热泪,目光涣散而失神。
方倾眨眨眼,仰起脸望着眼前模糊不清的人影。他叹了一口气。
手指一点一点松开了季洵的袖口,摔落到雪白的床单上。
方倾闭上了眼睛,在情绪和身体的双重刺激之后,终于晕了过去。
第二天,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季洵已经躺在对面看着他了。
屋子里开着空调,两人面对面躺着,蜷缩在酒店柔软的被子里。
方倾震惊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季洵的脸,终于确定了他是真实的。
昨晚的记忆停滞在那一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方倾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但他无论如何记得,晕过去之前,自己身上是没有衣服的。不像现在,好好地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袍。
他重新睁开眼睛,无声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垂着睫毛,不敢看季洵的眼睛。
横在方倾腰上的手臂微微用力。季洵将他搂到身前,抓住了被子底下方倾的手。
“如果我没有醒过来,”他低声问:“你会不会又丢下我走了?”
方倾没有甩开他的手:“失忆前的事情,你现在想起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