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的灯光时而猩红,时而惨蓝,打在两个人的身上。
到舞池之外,季洵把方倾放下来,架着他出了门,在街边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方倾浑身疲软。就这么着,还一直用胳膊软绵绵地把季洵往旁边推。他现在知道季洵是真的来了。
“你从哪儿冒出来的?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行不行我烦死了啊啊!”
季洵一把掐住他的下巴,威胁地晃了晃。刚才提心吊胆了那么久,现在眼神也不由得凶狠起来:
“你刚才那叫一个人吗,嗯?”
“方倾你说话!你刚刚那样,在那里喝酒的时候,叫一个人吗?”
方倾被问糊涂了。他根本没注意到别人的存在。
见方倾一点反应没有,季洵气得咬牙:“方倾,方倾!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
“我知道你不开心。你不待在我身边可以,但你能不能最起码,先自己照顾好自己!”
说罢,他再也顾不得旁的。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方倾。
单手用力扣住方倾后脑勺将他退路堵死,整个人像发了疯一样压着他就吻了上去。
惊讶至极,方倾倏地睁大了眼睛,随即痛苦地皱起了眉。
季洵吻的很疯狂甚至残忍,毫无浪漫可言。他在如噬咬一般的吻里宣泄着浓郁的情感,宣泄长久以来不得已而积压于胸中的情绪。
孤独,担忧,无助,嫉恨……
漫长的思念,以及入骨的渴望。
唇舌碰撞,啃噬。他疯狂地掠夺着,向方倾袒露他对除他之外另一个灵魂的,无比脆弱的渴求。
掌心从额头抚摸至鬓角,最终手指颤抖着掐住方倾的下巴。固执而蛮横地索取,就是不让他离开。
与此同时,根本来不及控制,季洵的眼泪潸然而下。
感情流露的瞬间,正是人最脆弱的瞬间。
此刻季洵拱一拱手,以灵魂跪在了地上,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当做了这场激吻的祭礼。
双手奉上。
方倾的唇被咬破了。他因疼痛而皱起眉的瞬间,感到什么热热的水滴在了自己的脸上。
一滴,两滴……连绵不断,在他的脸上肆意流淌。暖和的夏风拂面,吹过脸庞,方倾却只觉得冰凉。
忽然,他明白了。
明白的瞬间,方倾酒醒了大半。他伸出手指,试探着去摸季洵的脸。
温柔地抹掉他眼下的泪。在唇舌之间感受到他激动的战栗,也听到他每一缕近在咫尺的哽咽。
方倾闭上了眼睛,开始温柔地回应季洵,对他猛烈而疯狂的啃噬予取予求。
舌尖主动回应着季洵的索取。张开嘴巴的瞬间,方倾向他敞开了自己的灵魂和藏匿了许久的情感。
你可以撕咬,可以任性,将我拆开了吞吃入腹也没有关系。
无论是狂暴,嫉恨,还是任何层面的渴望……我全盘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