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倾强打精神,抬起胳膊无力地挥了挥手。周察于是点点头:“那我走了。”
“拜拜。”
闭上眼,听觉便显得格外敏锐。耳畔都是风声,间或从头顶传来的鸟鸣声,和无处不在的草虫的叫声。
现在是上午的上课时间,公园里的人很少,偶尔有学校园丁的脚步声和叫喊声。
而掺杂在其中的,有一个人的脚步声特别轻。那脚步声逐渐靠近,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停下,不动了。
即便眩晕,方倾的听觉仍旧非常敏锐。他几乎可以听见脚步声主人有些不稳的呼吸声。
太熟悉了。
熟悉到他不由得呼吸加速,根本不敢把手从眼前挪开。
好像只要不去看,只要看不到,事情就没在发生。
一阵心照不宣的沉默。
上次在体育馆外也是这样。不过那次是季洵挡住了他的眼睛,而这次是他自己不忍看。
站着的人叹了口气。
他的衣服窸窸窣窣地响,接着是拉链被拉开的声音。
季洵似乎是背着书包来的,此刻正弯下腰在书包里寻找着什么东西。
方倾努力平复着呼吸,胳膊挡在眼前就是不肯挪开。
小药瓶哗啦啦的声音传来。接着,季洵的手便握住了他的肩膀。
他微微用力扶着方倾半坐起来,后背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抓着他横在眼前的胳膊,慢慢放下来。
从尾椎骨往上升起一阵无可抑制的战栗,方倾结结实实地哆嗦了一下。额头上沁出了细细的冷汗。
季洵一只手握着小药瓶,另一条胳膊横在方倾身前将他整个人揽入怀中,轻轻地拍着他的胸口。
他执药的手试了试方倾的额头。
然后毫不犹豫地把小药瓶丢下。五指迅速合拢,果断地一把捂住了方倾的口鼻。
“唔……!”方倾猛地睁开眼睛,奋力挣扎起来,在他怀里拼命扭动着身体。
挣扎间,两片柔软的唇磨蹭过季洵掌心,一直痒到心里。
“乖,”身后的人将他抱得更紧,几乎要将他困在怀里。“呼吸慢一点,听话。”
“别担心,方倾。你还生着病,我是来给你送药的。”
只是来送药,真的。
送行李
方倾于是终于不再挣扎。头晕眼花之际,他用力地眨眨眼,尽量放慢自己的呼吸。
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