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来学女德。”
“女德?”
“嗯,一年的学期,我上瞭大半年瞭。”
吴寒山皱眉:“为什麽要学女德?”
江敏姝沉默瞭一会,吐出一口烟:“因为要嫁人,学完瞭就要嫁人瞭。”
听完这话,吴寒山再次打量瞭一下这个女生,发现她也不过十六七虽的样子,不禁问:“这麽早就嫁人?”
“嗯。”江敏姝似乎并不忌讳聊这个事,“对方傢庭条件不错,看上我漂亮,花十万想娶我,我不肯,逃瞭好几次都被抓回来瞭,跟他们傢相处的时候还伤瞭我那个‘未婚夫’。”
“为瞭不让这门亲事就这样黄瞭,我爸妈提出花钱把我送进来,承诺用一年教会我规矩,教会我相夫教子,变成完美妻子。”江敏姝耸瞭耸肩,“所以一年一到我就要去嫁人瞭,从一个牢笼转移到另一个牢笼。”
吴寒山听得一愣一愣的——作为男人,这些烦恼是他永远体会不到的,此时听来,竟有些窒息。
江敏姝边抽烟边讲述,显得十分无所谓,可莫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你爸妈为瞭十万要把你卖瞭?”他问。
江敏姝看瞭他一眼:“你真的不懂吗?当然不隻是为瞭十万啊,是为瞭我哥哥,他马上要结婚瞭,没房没彩礼,怎麽结?”
“所以你父母牺牲你来供养你哥哥?”吴寒山这才反应过来。
“为什麽会觉得惊讶?”江敏姝的眼皮总是耷拉著,一副厌倦疲惫的样子。
她指瞭指吴寒山:“男。”又指瞭指自己,“女。”她笑瞭笑,“男和女,他们当然不可能选择女。”
吴寒山噎瞭一下,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麽。
江敏姝收回视线,淡淡道:“所以我宁愿死在这裡,也不想嫁人,不想步入另一个牢笼,更不想让伤害我的人得偿所愿,包括我的父母。”
所以她才会一次又一次地逃跑,一次又一次地自杀,她向往自由,向往不被束缚,她像一隻断翼的雏鹰,挣扎著扑向高空,即使摔死也在所不惜。
吴寒山接触过的女生不少,有些女生很文静,一说话就脸红,也有大大咧咧的,脾气大得可以收一衆男生当小弟,但不论女生的性格多麽千变万化,他永远觉得女孩是柔弱的,磕不得碰不得,他总是会下意识地小心翼翼。
可是看著江敏姝,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高傲过瞭头。
女生的反抗不似男生之间那种什麽都要打一架的风风火火,她们的强大掩藏在心裡,无声无息,可那些在如此压迫下依旧耀眼的女孩儿们,就是女性力量的证明。
然而她们似乎暂时还没有意识到这种力量之磅礴。
“谢谢你的烟。”江敏姝把烟熄灭,道,“要是以后想到什麽逃跑的方法有需要帮助的,可以找机会跟我说,我能帮则帮。”
吴寒山收敛心神,想瞭想,说:“我确实有个办法,但是可行性不高。”
江敏姝:“怎麽说?”
“需要钱,但是钱都在行李箱裡被锁起来瞭。”
“钱?你想贿赂教官把你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