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沅莹听了浑身一震,犹恐听错了,立时反抓了凌霜的手道:“当真,姐姐可莫要哄我。”
“诶,你轻点。”凌霜只觉手背一痛,忙缩回手来,嗔道:“真的,比金子还真,你是猫吗,抓人这样狠。”
萧沅莹的心砰砰乱跳,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若真能如此,姐姐便是我和阿宁的救命恩人,只是皇上那里怕是不会答应。”
“嗨,那怕什么。”凌霜眉眼间满是笃定的笑意,“我慢慢地跟父皇说,日日地跟他磨,总有一天能说服他。你以为他想落个谋害前朝皇嗣的骂名么,他若是不在乎,找到这孩子时就动手了,何必送到你面前来,也只不过是找个理由抱走孙子罢了。”
“可你没见昨日那阵仗,我真怕他一时发怒拧断阿宁和我的脖子。”
“不可能的。”凌霜摆手道:“他自登了皇位,是被廖以章挑唆得有些出格,但也只是纵情了些,你别忘了,当初北幽可是藩镇里面最强的,这可不是靠的运气,而是我父亲的谋略和胆识,一点一点拼出来的。”
萧沅莹沉默。
凌霜又忽地一乐,压低声音道:“你是没看到,他听说阿岩出生时的样子,喜得无可无不可的,他还曾说不许你诞下皇嗣呢,最后不也打脸了。我是没想到他能忍这么久的,我猜若不是想用你小侄儿换走小阿岩,他呀,多半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萧沅莹觉得凌霜这样说,完全是为了安慰自己,但总算有了希望,心里踏实了些。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约定等萧沅莹身体恢复些,出了月子,便去宫里看小阿岩,便各自散了。
凌唯州一大早起来,先去凌霜府上,让她去看萧沅莹,之后马不停蹄进了宫。
小阿岩被安排住在了云福殿,紧挨着皇帝凌文山的寝宫。
拨了八个嬷嬷,八个内监照看,添了两个乳母。
又命尚衣监赶制了小衣衫、被褥若干,十分妥当。
凌唯州到时,小阿岩已醒了有一会儿,吃饱了奶,正手舞足蹈地看着嬷嬷手里的拨浪鼓玩,没一会儿,眼皮轻合,又睡着了。
凌唯州忍不住笑,嘱宫人们细心照顾,从云福殿出来,带着薛立,又信步行至湖边,远远地望见皇帝身边正得宠的吕美人款款走来。
见了凌唯州只屈膝行礼,又低头前行。
擦身而过时,她身边的侍女飞快地将一封信函塞在了薛立手中。
薛立不动声色地将信收起,待吕美人主仆二人走远了,方拆开了,抽出一张薄纸来,躬身交给凌唯州。
凌唯州展开,一目十行地看完,冷笑一声,扔还给薛立。
“烧了。”
薛立取出火折,将信函烧成灰烬,用脚踩了,方说道:“殿下,这吕美人倒是个聪明人,知道皇上年岁大了,早早地给自己和儿子寻靠山。”
凌唯州望着远处的亭台楼阁,凉凉道:“有聪明的,就有蠢笨的。”
薛立小心翼翼问道:“殿下说的是廖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