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李经夫妇和小阿宁。
李经被侍卫推了一把,跌跪在地上,脸色灰败,低头不语。
刘氏抱着孩子,面色惊慌,布满泪痕,也不由自主跪了。
小阿宁虽什么也不懂,但两只小胳膊紧紧地搂着刘氏的脖子,一看便是吓坏了。
萧沅莹又气又急又慌,耳中嗡嗡直响。
仍强自镇定着说道:“这是去池州时带回来的一位故人的孩子,他父母皆亡,托我照看,这些许小事,也值得皇上大动干戈?”
“好,好,好,朕不与你做口舌之争。”凌文山冷笑一声,平静吩咐道:“去把皇孙连同乳母一并带出来。”
“是!”几名侍卫得了命令,转身大步扑向内殿。
“你做什么?”萧沅莹大惊,眼泪刷地一下涌出来,“他还没有满月,不能抱出门!”
“我凌家的孩子,没那么娇气。”
凌文山好似那寺院里凶煞冷酷的魔神像,面无表情,淡漠冰冷,令在场诸人心生惧意,连廖以章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朕一再退让,你却不识抬举,偷偷将这孩子带回京,打得什么主意当朕不知?朕倒要看看,亲子与侄子,你选哪个!”
此时乳母已抱着小阿岩被两个侍卫强逼着走出来,面上也是惶恐与不知所措。
“带他们上马车,回宫,几时处置了你侄儿,几时再来接你儿子!”
凌文山一甩袖子,转身便走。
廖以章及众侍卫带着乳母与小阿岩跟在后面,转眼间走了个干净,院中霎时冷寂下来。
萧沅莹急追到宫门,却因体虚力乏,急痛攻心,晕倒在地。
齐嬷嬷绿芜一众人踉跄着起身来扶,也都乱了阵脚。
有的说快传太医,有的说还是赶紧派人告诉太子殿下。
萧沅莹却很快清醒过来,她心里装着事,甫一睁眼,便扶着绿芜的手臂站起来,慢慢行至李经夫妇处,蹲下身子,伸手道:“来,阿宁,到姑姑这儿来。”
小阿宁不动,有些被吓傻了。
刘氏却忙不迭地掰开阿宁的小胳膊,将孩子放入萧沅莹怀中。
她真是被吓死了,手哆嗦个不停。
一大早刚起来,一帮凶神恶煞的侍卫闯进来,不由分说抓了人便走,可怜自己家里那两个孩子,不知被吓成了什么样了。
这太子,这皇家,自己可再也不敢巴结了。
“您看,皇上也走了。”刘氏嗫嚅道:“我们夫妇二人,能不能……”
萧沅莹仍蹲在地上,用尽力气安抚着小阿宁,平静道:“你们走吧,这里的事不会牵扯到你们。”
李经夫妇一听,心下一松,如蒙大赦,千恩万谢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