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淙没有回答,面容冷肃,大步流星,朝着帐中走去。
金钏连忙上前拦着,“郎君留步,喜帐只容新人入内,您若是来喝喜酒的,奴婢带您去前厅。”
郑淙挥手,以不容阻拦之势强势入内:“起开,我要见她。”
喜帐之中,李泠听见了争执,开口:“没事,阿兄是来恭贺我大婚的,让他进来,你去请郡马过来。”
得了指令,金钏让开,连忙去前厅找宴客的秦修。
李泠端坐在喜床上,自己掀开一半盖头,笑盈盈看着来人,“阿兄近来事忙,我怕打扰了你,故而没有送请帖。”
郑淙长腿迈进,站在她身前,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半是伤情半是气恼:“你是故意的。”
他俯下身子,握着她的肩,眼睛红得似要滴血:“你故意趁我不在,就这麽着急忙慌把自己嫁了,李泠,我到底哪里让你不满意了,你非要这麽作践自己,随随便便就嫁给了旁人?”
他的掌劲略大,捏得她有些疼,她擡头望着他,依旧笑着,“没有,阿兄人中人凤,哪里都好,只是情之一字,妙不可言,遇到了对的人方知什麽门第、才能、职位,不过都是锦上添花,有固然很好,没有也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两心相许,而非一厢情愿。”
重要的是两心相许,而非一厢情愿。
他如何听不明白,这是在说他的感情,对她而言只是一厢情愿。
这样诛心的话,更令他绝望,他看着她姣好的容颜,咬牙切齿:“你最好真是找到了两心相许的人,而不是为了让我死心。”
她笑着,“自然是找到了良人。阿兄,你能来见证我的婚礼,我很高兴。”
她表现得无懈可击,他却率先败下阵来:“李泠,你为何就不能看看我?”
李泠望着他清癯如刀削的轮廓,忍住泪光:“我看着呢,一直都看着呢,你瘦了很多,清州苦不苦?”
郑淙妄想撬开她冷硬的心扉,从中汲取一丝的暖意,“你看,你分明对我还有关心,我不信这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爱。”
她冷漠摇头,“阿兄,这只是兄妹之间的关爱,而非男女之情。”
“别叫我阿兄,我是你哪门子的阿兄!”他忽然一手遮住她的眼睛,随即有湿润的水珠落在她的脸上,她听见他说:李泠,求你把我当个男人,而非你的阿兄。”
眼前一片模糊,但感受到他逐渐靠近的炙热呼吸。
她能想象到他想干什麽,在干什麽。
于是她狠下心,在他碰到她前,将问题反抛给他,淡淡道:“男人于我如浮云,阿兄于我比金坚。我身为郡主,金枝玉叶,日后可以有很多男人,但阿兄就只有一个。郑淙,你自己说呢?”
合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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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狠下心,在他碰到她前,将问题反抛给他,淡淡道:“男人于我如浮云,阿兄于我比金坚。我身为郡主,金枝玉叶,日后可以有很多男人,但阿兄就只有一个。郑淙,你自己说呢?”
郑淙低头的动作一顿,望着她的双目中满是不懂,以及探究的意味。
他不想再做她的阿兄,只想当她的男人,可她在说的什麽叫男人会有很多,但阿兄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