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反唇相讥,企图重重咬着他侵入的唇舌。但男人狡猾,四处游走,故意引着她尾随追逐,竟变成了你追我赶的一场游戏。
郑泠意识到被他戏耍之后,锤着他的胸膛,才让他放开了她。
她呼吸紊乱,坐起来,离他远了一点,气愤地瞪着他:“下流,无耻。”
她后退,他就前进,依旧贴着她,揽在怀中。
他一只手往下移动,摸在她的肚子上,一手摸着她的脖子,在那比划了一下:“你为前朝余孽说话,还敢置喙当朝天子,泠娘,你这腹腔之中,到底长了几颗胆?项上又长了几颗脑袋?”
郑泠满目倔强,“成王败寇,如今我们郑家成为阶下囚,我说什麽都是错的,要杀要剐随你便,但只要我活着一天,我都会记住你们这群反贼。”
魏缙不拿她当回事,只觉这话与稚童小儿说的没什麽两样。
一样的自不量力,愚不可及;丝毫不会审时度势,更遑论懂得卧薪尝胆。
他见惯人心丑恶,也擅于玩弄人心算谋。竟偏偏最是喜欢她这点,一眼就看得见的傻乎单纯劲儿。
世上不缺聪明人,与聪明人打交道也最费心神。
简单如她,反而最是难能可贵。
与她相处,不必怎麽费心思,就能随意拿捏于股掌之上。
就如同养了一只十分漂亮,偶尔不搭理人,还会闹脾气,但却怎麽飞不出笼子的金丝雀。
用来解闷,打发空虚,刚刚好。
魏缙亲了亲他的笼中雀,而后去熄了灯,回来将她往怀中拢了拢,拥着她躺下,回应她刚才傻话:“你也说了是成王败寇,睡吧,这样的天下大任,国仇家恨,泠娘,趁早忘了,你,还不足以去改变。”
眼前一片黑暗,郑泠却无困意。
她睁着眼睛,在黑夜之中,越发清醒。
翌日一大早,魏缙就安排了搬家事宜,他出了门去皇城,府中在管家和大丫鬟落英的安排下,调配了马车,将郑泠放置在马车内,而后带着一批守卫护院,就前往目的地。
一路上衆人寸步不离的跟随陪护,还有一条她走哪跟哪的狗,这让郑泠没有一丝机会趁此逃出去。
重回故地,国公府的牌匾已经摘下,换上了崭新的雕刻着‘魏府’二字的门牌。
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浮现在郑泠心头。
第一次进入这里,是大婚的时候,八擡大轿送至府门,崔忱骦迎她出轿,牵着她一同从正门进入。
今日进来,大门紧闭,一行人从旁边的小门进入。
只是短短几天,大宅依旧还是那个大宅,但历经朝代更叠,树倒猢狲散,如今人去楼空,被鸠占鹊巢,徒留萧条。
覆巢之下无完卵,再踏回这里,她说不出来的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