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未曾想起过她。
如今三番两次听到她的名字,竟然都是与‘秦修’连在一起。
上次是绯闻,这次是婚事。
这样一个与自己分明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她的事为何会令自己不适呢?
他不懂,想了几日都未曾想明白。
但相识一场,在几个月后,她大婚那日,他还是送上了一份贺礼。
十月廿八,长安的秋去冬来,令人议论了两个月之久的荣宁郡主婚事,终于到来。
李泠的大婚,原只是她的一个退避之法,自然没有大操大办,在她的主张之下一切从简。
可那天来的宾客,却是一点儿也不简单。
仿佛了为了给她撑脸,天子亲自前来证婚,同行的还有卢贵妃。
太子是在天子走后才来的,他有意避开天子,在热闹的人群中独自喝了一杯喜酒,后来走到百子帐外,静静站了一会儿,随后留下贺礼悄然离去。
金钏发现这份贺礼的时候,周遭无人。
她捧着锦盒到帐中,“郡主,发现了一份贺礼,未曾署名,不知是谁的。”
“拿来我看看。”李泠接过,打开看见的是一支白玉簪子,旁边还有卷起来的一幅画,这两样之下,是一顶婚嫁样式的金甸花钗冠。
她认出这是中秋那日,被李环讨要走的那支白玉簪。
她展开画轴,入目是一幅画功青涩的飞天仙女图,很快她便认出这是自己幼时的手笔。
那时她画过很多类似的飞天画,至今才知竟被李环珍藏了一幅。
这三样东西同时出现在这里,忆及往昔种种,顿时她有了一个从未发现过的惊人猜想。
他收藏的飞天画,或许与郑淙收藏的飞天像异曲同工。
送簪,多为有情人之间的定情仪式。
金甸花钗冠,与她头上戴着的别无二致,都是做工精湛,规格颇高的婚嫁之物。
她想起上辈子,他要自己为他作画的时候,想起前阵子听闻他在太极宫长跪不起,最终被皇后训斥一事……
竟原来,李环对自己怀着这样的心思吗?
“收起来吧,放去库房。”李泠递给金钏,不由怅然叹气,她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又多了一个。
金钏收好锦盒,出了百子帐,正要往库房而去,就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风尘仆仆,朝着帐口而来。
她瞠目结舌:“郑、郑家郎君,您怎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