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明白了:“你?是不是要跟我一起睡,才能睡着?”
难怪在医院每晚都要抱着她睡。
那怪她返校后?他反而越来越累。
难怪他会问,今晚能不能回家?。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季凡灵挣扎着想看他的眼睛,却只是被他按在怀里?,恼火混杂着心疼,“不是都说好什么不瞒着吗?只是回家?睡而已,我又不是不同意!”
傅应呈:“你?要听实话是么?”
季凡灵:“那不然呢?”
“我不仅想你?晚上跟我睡在一起,我还想你?白天也跟我待在一起,我想你?不要上学,我想你?从早到?晚,24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待在我的视线里?。”
傅应呈语气微凉,像月光洒落,嗓音有种压抑的平静。
“你?每一次离开,我都害怕你?会死掉。”
“我每一次约你?见?面,都害怕你?不会出现。”
他一边说,一边绕着她的发尾,一圈圈地,紧紧缠在自己的指节上,动作有种隐隐的疯劲。
“你?觉得这是正常的吗?”
傅应呈用缠满乌发的手掌,按着她的后?脑,平静地问,“现在你?回答我,我说了,你?就能做到?吗?”
季凡灵的心脏剧烈地跳动,每一次收缩都好像被攥到?了极限,酸楚涌向四肢百骸,让她张着嘴,却没有办法呼吸。
……
她不是傅应呈的创伤。
她的死亡才是。
“我能,为什么不能?”季凡灵忍着鼻尖的酸意,抱住了他。
“傅应呈,你?跟我说,我就能做到?。”
家长
黑暗放大了?人的心跳,和所有隐藏在心跳里的情绪。
他不是在?她?被绑架之?后,才升起这么病态的占有欲。
重?逢时,在?那条落雨的马路,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有了这样的念头。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纯然的人。
做慈善的时候带着?私心,开公司的时候带着?私心,帮她?填志愿的时候带着?私心,他分明黑不见底,欲念丛生,却被极高?的道德标准自?我克制,从不越界一步。
每时每刻,他都在?要求自?己做个好人。
跟傅致远截然相反的好人。
而季凡灵跟他不一样。
——她?生来就有一颗善良的心。
一颗不会惧怕,不会怯懦,不管经?历什么,都不会蒙上一点阴影的心。
绑架之?后第二天?,她?就该吃吃,该喝喝,在?他怀里睡得不省人事,一副“不就被绑了?一晚上”“受伤了?吗其实也没有吧”“这点小事哪配我放在?心上”“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季国梁”的态度。
害怕的是他,患得患失的是他,夜不能寐的是他。
所以他说,她?很厉害。
安静了?很久,傅应呈轻声笑了?:“做到什么,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说不上就不上了??”
“……随随便便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