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名为家的游戏中,他们一直严格遵守规则。
是他,率先打破了这一切。
亲手挥舞起剪刀,剪断了名为“家”的羁绊。
在离开白云城后,格兰德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眼泪会变成珍珠。
在那之前,他们从未让他流过泪。
明确
斐尔列醒的时候,人已经在隔离室里了。
纯白的天花板,纯白的被褥,纯白的病号服,置身其中,跟冰天雪地着实没什麽两样,一样的孤寂,一样的死静,白茫茫的一片,纯净又荒芜。
斐尔列擡眸,静静注视着药剂瓶,一滴滴有节奏落下的药液,顺着软管进入他的身体,消解血管中残留的暴戾魔力。
他能感受到,原本体内充盈的魔力逐渐衰弱消散,四肢百骸的剧烈疼痛也随之消弭。
他又恢複了那副柔弱无力的样子,令人厌恶。
【魔力还是用超了。】
【嘛,没成年的日子真难熬。】
压抑已久的负面情绪渐渐涌了上来,张牙舞爪,连带着心髒的跳动都变得沉重,困难。
但斐尔列面上没有丝毫显露,他早已习惯了僞装,不去展露脆弱的一面。
在格兰德面前除外,有亲亲抱抱不换,那苦不是白吃了吗?毕竟不表现得明显一点,那条笨鱼是一点表示都没有。
脑海中闪过格兰德满含心疼的眼神,身体似乎还能感受到一点残留的温度,这若有似无的温暖悄无声息地融化了斐尔列心中的阴郁,让些微天光落进心髒,带来丝丝光明。
不想再看那纯白的天花板,斐尔列轻轻阖上眼,慢慢陷入橘红色的温暖梦境。
………………
艾比尔来的时候,就看见格兰德独自一人坐在隔离室门外,两眼放空地发呆。
一撩衣袍,艾比尔在他身旁坐下。
察觉到身边有人,格兰德才堪堪回神,苍青色的眼瞳转向来人。
一头灿金卷毛的天使笑眯眯的,天蓝色的眼睛看似澄澈清透,深处却暗藏阴影。
“瑞斯蓬那里我糊弄过去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解释一下?”
格兰德平静注视着他,“你想知道什麽?”
眯眯眼的天使单刀直入,没有任何拐弯抹角,“你和斐尔列是什麽关系?”
放在过去,还没有离开白云城时,格兰德可以脱口而出,他们是兄弟。
现在,在其他人面前,他可以平淡陈述只是伙伴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