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坞很诧异:“我刚刚不是让人告诉你吗?”刚刚被江雪坞叫住的佣人此刻才忽然从云楚身后探出了头,故作惊讶道:“不好意思许先生,我刚刚去门口给小少爷取周末生日宴会上要用的气球,忘记告知家主了。”“对不起啊,让您等了一个小时。”说是抱歉,黑斑男面上却没有多少歉意,仿佛是得意更多,神情要多假有多假,可许虞烟偏偏就是信了,无所谓道:“没事,让他等着,也不废多少时间。”“给轩亭准备生日会比较重要。”一旁的云楚挽着许虞烟的手臂,刻意摸了摸微鼓的肚子,面上带着淡淡的幸福,看向许虞烟时语气却似有些嗔怪,温温软软:“您也太宠轩亭了,小心把他惯坏。”“你看,灵卿就从来不让您操心,轩亭,你得多跟弟弟学学。”李轩亭应了:“好。”好一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面。江雪坞心道。就是不知道故意做给谁看的。李轩亭本想欣赏一下“许灵卿”此刻落寞的神情,谁料转过头却见对方毫无反应,心中莫名有些气,无声抿了抿唇:“”江雪坞看都没看他,无视了对方所有的挑衅。云楚见江雪坞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心中也有些犹疑,换做往日,对方早就黑脸了,怎么可能还一脸无所谓似乎完全没放在心上的模样?难道对方真的离婚了,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李轩亭没云楚想的那么深,这两天一直记着江雪坞在超市威胁自己的那一幕,率先沉不住气,指尖点了点太阳穴,似是突然想到般故意出声:“对了,灵卿,你和雪坞哥哥感情那么好,雪坞哥哥怎么没和你一起来我的生日宴?”又是试探。江雪坞恍若未觉,不动声色道:“他工作比较忙。”“哦,那就是不来的意思?”许虞烟也没让江雪坞坐,自顾自扶着小腹微凸的云楚坐下,微微皱眉:“三年前要不是我,江家怎么能有今天?”江雪坞心道三年前许氏的掌权人还是许正燃,注资的也是许正燃,和你有半毛钱关系:“他周末会来。”许虞烟这才舒了舒眉,云楚惯会察言观色,忙道:“灵卿是个乖孩子,雪坞宠他顺着他也是理所当然,两人结婚那么久感情还这么好,真让人羡慕。”许虞烟轻哼一声,语气意味不明:“那可说不准。结婚三年连个孩子都没有,感情能好到哪里去?”“早知道让轩亭嫁过去,说不定孩子都能满地跑了。”许虞烟抬眼看向江雪坞,冷笑道:“你真是没用。”江雪坞有些无语:“”他似乎隐隐知道许灵卿要孩子的执念来自于何处了。在场没有人注意到,站在角落的许轩亭听到孩子两个字时面色微变,半晌只能勉强勾起嘴角笑了笑,细看神情还有些慌张。许虞烟和许灵卿两人相看两厌多年,并不会因为云楚的几句不走心的吹捧改变,她见江雪坞还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又有些不满意:“你叔叔夸你呢,你就这种态度?”“没事没事,孩子还小。”云楚敛下眉,温声细语道。江雪坞从小家庭和睦,一直看不上这种豪门阴私手段,刚刚就知道那个佣人是受云楚的意故意给他一个下马威,此刻又被这一家子夹枪带棒地阴阳几句,脸上的不耐烦简直要写在脸上:“那我真是谢谢叔叔了。”“”许虞烟正要坐下,扶在扶手上的手背青筋绷起,闻言脸都黑了。一片静默中,刚刚还在一旁对江雪坞的到来无动于衷的佣人们围了上来,开始有条不紊地为许虞烟沏茶。许虞烟没叫江雪坞坐,所以他依旧站着,当其中一个人转身给他递茶水时,不知道是没拿稳还是怎样,腕间一抖,滚烫的茶水浇了江雪坞一身。江雪坞握着杯子的手一颤,下意识将被子甩了出去。“砰——”青瓷杯子摔在地上,裂成千万片尖利的碎瓷,发出刺耳的撞击声。江雪坞还没怎么样,坐在一旁的云楚倒像被碎裂的杯子吓着了,脸色惨白,惊叫一声,随后慌张地去抹干被溅湿的裤脚。“怎么回事?!”许虞烟没看见佣人的小动作,却被江雪坞甩杯子的动作惊了一瞬,面色瞬间沉了下来,伸手去攥住云楚的手腕,眼神示意佣人打扫茶杯碎片,语气勉强压抑着怒气:“别乱动,小心伤着手。”云楚像是勉强从害怕中回过神来似的,身躯微颤,缩进许虞烟的怀里,不动声色地捂着小腹,抿唇大气不敢出,瑟瑟发抖。江雪坞手背的皮肤很快被烫的通红,泛着针扎般的疼意,他捂着被烫的冒烟的右手,面色冷然,就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