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那些臣子来说,陛下是知道李侗的心思的,他现在对李侗,只有求援,没有赶尽杀绝。至于为什麽李侗对那些诬陷自己的桩桩件件事,无动于衷,侯镇还是觉得,这也许是他故意留下的漏洞,他要反将一军,将那些人引诱到自己的圈套里来,而站在圈套中央的,正是他自己这个最惹人注目的诱饵。
现在侯镇也愈发下定了决心,他跟李侗,必须一直保持一致,有他在,自己重归长安的计划也就有了最大的希望。
“你可千万别真是个反贼啊,我这后半辈子的希望,可全压在你身上了!”
侯镇一边祈祷着,一边走进了成南王府的大门。
李侗知道了他的目的,直笑话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愣是不会让自己吃一点亏。
“王爷,您老实待着就什麽都有了,可我什麽都没有,我得搏一把。您放心,半道上要是折了,我自己认了,绝不怪你,但现在,你得帮帮我。”
“我昨天就已经帮你了呀。”
李侗憋着笑看着他,但也还是不敢把他给真的惹急了。
“王爷,我说真的呢!那矿脉,要是真的联通到了南诏,咱们就不用派兵打上高原了,直接走地道去!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向长安献策,来洗脱自己勾结外敌的嫌疑了嘛!”
侯镇说得激动到不行,李侗也赶紧收起了自己玩闹的样子,认真询问起他的计策来。
“要是你,你预备怎麽办?”
“南诏公主,班离。”
侯镇知道,这样做也许不太人道,但他清楚,班离和他一样,没有退路,只剩下一条命可以去搏了,要是她在的话,她也一定会愿意以身入局的。
“以她为诱饵吗?你觉得南诏人还会在乎她的死活吗?拨曲娅都已经死了,她一个公主,还不知道是真是假,还不是凭着那群南诏人一句话就定夺了?”
“那咱们就帮她拿回身份。”
李侗瞬间又起了兴趣,直勾勾地盯着侯镇,看他接下来还要说什麽。
“南诏争权,祭司一族和王室,这些年来内斗不断,咱们可以先向长安献策,将其分而化之。到时候再扶持班离回到南诏,她的身份,既可以继承王位,又可以担任大祭司,这样,咱们既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南诏丰富的矿脉资源,朝中那些污蔑王爷的声音也会闻风消散的。到时候不仅陛下得一有力臂助,我也可以重新回到长安了。”
侯镇的话说完,李侗就忍不住地嘲笑起了他来:“最后一句才是最要紧的吧?”
“正是,但我也帮王爷您考虑到了。”
“说说详情,比如如何让南诏认下班离这个公主的身份。”
“造势!他们能围绕王爷您造势,那咱们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黔州到南诏,到长安,商旅不断,再加上大朝会时,各国使节都会相聚长安,这时候是最容易让他们下不来台的时候,趁机把班离的身份一提,他们不认也得认了,同时,也是向长安传达了王爷您的一个态度。”
“那你觉得,谁去造这个势,比较合适呢?”
李侗是真听进去了的,刚刚脸上的那股子玩味,现在早已经蕩然无存了,自己忧心已久的事,侯镇竟然真的想到了解决办法。
“段沖,段虚达之子,也是独孤千叶的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