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他伤怎麽样?”
“伤不重,皮外伤而已,箭头也未入肌理太深,他晕过去,估计是赶路赶得太累了。我包扎好了,明天去雇一辆马车吧,带他回去。他要是死在半道上了,咱俩都得完!”
最后,赵回声还是选择了用一种相对平常的方式跟他聊天,尽管自己现在已经有些吃醋了,他还是没将这种情绪露在面上。
“好,你上去睡吧,我在这看着他。”
赵回声没有应答,转身上楼,甚至连个回头都没有,他不想看,更不想知道,那个新来的,在他侯镇眼中,是多麽的重要。
夜深了,侯镇也慢慢睡了下去,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梦里的长安城,梦里的那个家,父亲刚从高昌远征归来,那是侯家最为风光的时候。
第二天一早,他便被一阵鼓弄给闹醒了,睁开眼一看,原来是他在挪动着自己。
侯镇假装未醒,仍旧闭着眼睛,享受着他对自己的呵护。
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呢,人家就直接开门见山了:“公子,我可是伤员,你不帮我就算了,怎麽还帮倒忙呢?”
侯镇不好意思地窜下床板,站定在原地,跟他对视了起来。
他竟然没叫我名字?是因为我改···难道是因为这些年在黔州,我已经变成一个粗鄙之人了?
侯镇忍不住地看向自己,搓了搓手,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这时候的他看上去,才更有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慌乱和无助,平时的那些僞装,都只不过是为了保护家人刻意僞装出来的罢了。
“见过司马。”
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侯镇也只能学着他的样子,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我听说过你,你在长安有些名气,听说你在黔州办了不少案子?”
侯镇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那你为何不谋个一官半职呢?我看你能力出衆,颇有胆识啊。”
他一遍又一遍夸赞自己的话,叫侯镇觉得,很不真实,他不知道这是恭维,还是他真的这样听说过自己。可他要是听说过自己,他又怎麽会不认识自己了呢?自己就离开长安十年而已,你竟然把我忘得干干净净的了?
他有些哀求地看向眼前这个人,可在他眼中,侯镇只能瞧得见决绝的冷漠而已,并未对自己有半分的怜惜。
或许他记得吧,只是不想相认罢了。
他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道,也劝自己,不要再想别的了,你在黔州活下去就已经不容易了,风花雪月之事,与你无关!
正了正身子,侯镇也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沖着正在往里走的人喊道:“我去叫马车来,司马大人先歇息吧,咱们快点赶路,明天就能到黔州府了。”
透过外头的亮光,温括第一次打量到了他挺拔的身影,虽然看不清脸,但这张脸,他也已经幻想过无数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