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日每日的睡不着,安眠yao对我来说没有一点用处。”少年人说到这,自嘲的一笑,看不见的双目转向陶温温。即便是看不到任何东西,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也始终带着幽深的光芒,落在人的身上,也仿佛凝视般,让人不可忽视。陶温温明白了。他刚才脱口而出的不知道,不是真的不知道,只是不愿将这些狼狈的事为外人道。“世界这么大,这世上的人当然也是无奇不有。”“一个想毒死自己儿子的爸爸,也并不奇怪。”“这世上,还有想把自己的女儿架在手术室解剖的爸爸,也有从小到大给孙女喂毒药的爷爷,还有每天想取出女儿大脑来做实验的妈妈。”“你并不是这个世界上最惨的人。”陶温温说到这,微不可察的叹出一口气。这一口气之后,她又没心没肺的笑起来,“所以,少年人,要懂得自我快乐。”我叫高越“是,没想到你的经历比我还惨。”少年人道,带着几分苦中作乐的味道。但他的话,也是笃定的。也许正是因为眼睛的看不见,让他其余的感官更加的放大。由此让他能清晰的捕捉到陶温温突然低落的情绪变化,还有说这些时所隐藏在话中的压抑,那种只有感同身受的人才懂得的黑暗。“当然不是我。”陶温温将勺子狠狠地往少年人口中塞进去,“现在的我,只有一个妈。”那过去呢?少年人没想到陶温温会突然这么粗鲁,他被呛得猛地咳了起来。“你谋杀啊!”他趴在床沿急咳了几声,一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疼得面容都扭曲了起来。“闭上你的嘴,好好吃你的饭!”这一次,陶温温连出声的机会都不给他,少年人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喘,他坐起来嘴巴刚动,陶温温立即就又一大勺的饭送进少年人的嘴里。如此三两下,一碗粥在陶温温半塞,少年人狼吞虎咽的情况下,吃完了。陶温温身子一转,便又出了门。“喂!”少年人形容带着狼狈,却是丝毫都不影响他俊美的外表。他抬手擦了下嘴角,随意的动作看起来还有几分潇洒不羁。陶温温在门口站定脚,皱眉回头道:“我不叫喂,我叫陶温温!”少年人道:“我叫高越。”陶温温哦了声,面无表情地离开了。离开后的陶温温旋即又出了门,在外面晃悠了大半个小时才回到家。等她将好不容易找到的药材碾碎挤出半碗药汁端进杂物间,一眼瞧见的,就是陶妈妈一脸惊吓的站在高越的床边。而高越,正撑着受伤的身体要下床。“你干嘛?”陶温温不甚友好的走过去,一把将高越按回床上。见到陶温温终于回来的陶妈妈,差点就哭了。她想不明白,以前性子胆小怯弱的陶温温,只是出了一次意外,不小心地掉进了河里,然后生了一场重感冒。为什么等到她病好,连性子都跟着变了呢?以前连见人都害羞,见到老鼠都害怕的女儿,现在不仅敢把一个受伤严重的少年带回家里,竟然还敢给他随便乱用药!还好少年没有吃出事来,如果有个什么好歹……想到这,陶妈妈整颗心都在颤抖。她急道:“怎么可以把人放在这里,他需要医生,温温,我们这就把他送去医院,人命关天,这可半点容不得马虎!”“我说了,让你们不要进来!”陶温温皱眉道。她就知道,要是被他们知道家里躺着一个受伤的人,一定不会让她治疗。果然,和她想的一模一样。这里的人真是麻烦,总是喜欢这样的大惊小怪!“家里水龙头坏了,我进来拿工具……”陶妈妈脸色发白,“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温温,你不是跟我说,你捡了一只宠物吗?怎么,怎么是个大活人!”“宠物?”高越一把抓住了陶温温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触感细嫩润滑。能单独为他处理伤口并且给他解毒,看起来能力不差,他猜想年龄应当是不小了。现在看来,他似乎完全想错了。“你不是说,你是医生吗?”高越问。祸害她的闺女嘛陶温温道:“我是医生。你的病也确实是我治好的,这是最直接能证明我是医生的铁证。”“怎么是医生,温温,你可不要胡说,给人治病是要负责任的!”陶妈妈急得拉住陶温温想要阻拦。不曾想,陶温温固执己见。她坚持道:“我确定以及保证,我能把高越的病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