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就这样勉强的凑合着一顿了。快要燃尽的油灯光线又暗了许多,再加上雷雨的天气,外面也是一点光线都没有,黑压压的让人觉得恐怖。陶温温这会儿都不敢往窗外瞧,赶紧收拾好厨房,马不停蹄的带着高越上二楼。她赖在高越的床上,仿佛是没有走的打算。一起睡吧高越道:“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一直等着也不是办法,还是先休息吧。”陶温温好像就等着他的这一句话了,听完立刻抱着被单就躺在了床上。高越摸索着上床,一手摸到了陶温温的胳膊。他停下了继续上床的动作,改坐在了床边,“你干嘛?”“睡觉啊。”陶温温说的理所当然,“今晚我陪你一起睡觉。”高越在心里打了个问号,她疯了?陶温温马上就给出了答案,“你的眼睛刚上药,我要留下来观察你,以免发生什么不可估测的意外。”高越想到刚才打雷时她的尖叫,心里明白了她的意图,明明自己害怕,还找一堆为他好的借口他拆穿她的面具,“你害怕了?”“我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可能怕打雷!”陶温温一口否决。高越呵了一声,“我也没说你怕什么,你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陶温温一口咬在了舌头上,疼得嘶嘶抽气。高越嘴角压着笑意,“你睡床上,我躺地上。”陶温温一把扯住他正摸索着要下床的身子,说道:“病人怎么能睡地板,一起睡吧,床这么大!”高越:“……”桌子上的油灯燃尽了最后一滴油,终于灭了。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整个世界只剩下屋子外的雨声和电闪雷鸣。陶温温顿时像一条毛毛虫一样的的挪向高越,挨在了他的身边,“灯灭了,我什么都看不到了!”高越想起她看病时气焰万丈的语气,原来其实是个胆小鬼。黑暗里,他偷偷的笑了。“知道当瞎子的痛苦了吧。”高越摸索着靠在了床边,伸出一只胳膊给陶温温抱着,“还有点良心就快点把我的眼睛治好。”陶温温抱着他的胳膊,仿佛是抱了一根能防身的棍子,心也安定了下来。她打着包票道:“眼睛的药敷三天,早中晚各换一次;喝的药也是三天,同样早中晚各一次。三天后拆药包,到时候就能重现光明了,相信我!”“嗯,睡吧!”高越清了清嗓子道:“累了一天了,别这么多话,快休息!”其实是他不想说话。这会儿,高越正浑身的不自在。他觉得,他的胳膊好像被贴了一团火焰,火焰软软的也不伤人,就是不停地窜着热气,一直窜到他的心窝里,窜得他浑身好像都要烧了起来。陶温温昨天没有睡觉,今天又忙了一整天,早就犯起了困意。她抱着高越的胳膊,很快就沉睡了过去。高越本来睡眠就不好,身边突然又多了个人,就更睡不着了。听见陶温温打出的均匀的呼吸声,他小心翼翼地把手从她的怀里抽出来。刚抽到一半,睡梦里的陶温温仿佛是有所察觉,立刻又黏了上来。高越一惊,动作停住,等到陶温温重新安静下来,才又一次的行动。可是,接连的试了几次,每次都以失败告终。陶温温和水蛭一样高越叹了一口气,认命的不再挣扎。陶温温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屈服,脑袋凑过去,在他的胳膊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然后,又抬起一条腿架在了高越的腿上。高越:“……”这种事太难了“咚!”“咚咚!”楼下震耳的敲门声,把刚睡下不久的陶温温惊醒。她猛地坐了起来。室内一片黑暗,她抓紧了床单,不知今夕何夕。“怎么了?”身边传来高越的声音。呆愣了好一会儿的陶温温慢慢的反应了过来。现在不再是她曾经生活过的那个世界!她吐出一口气,也松开攥紧床单的手,“好像有人在敲门。”高越嗯了一声,摸索着先下床,说道:“下来吧,我带你下去。”陶温温不适应黑暗,被高越抓着慢慢的往前带,才勉强的找着路和方向。这种事太难了。她根本想象不到高越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竟然没有半点的恐慌和消极。陶温温第一次对身份不明的高越另眼相看。她也是第一次正了脸色,无比认真的说道:“高越,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高越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直到陶温温在黑暗里绊了一跤,差点摔倒,下意识的紧紧抓牢了他的手,他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在说他眼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