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了三个小时的手术时间,腰酸背痛劲儿还没过,你别又给我再整一次三个小时,我保证见死不救!”陶温温几步过去将他按回床上,捏着他的胳膊看着时钟数脉搏。“我”少年人要说话,才刚开口,嘴里噗地吐出一口黑血。陶温温兔子一样往边上一跳,躲开了。“好险。”她嘀咕着,“差点溅老子一身。”少年人看着她,眼神阴暗晦涩不明。“我在哪里?”他终于问出话。时钟被溅了两滴血,陶温温拉着床单的角奋力擦去。“陶温温家的杂物间。”她道。时钟重新变得干净,她紧皱的眉头也跟着舒展。“我是问我在哪里?”少年人因为伤口的撕扯而面色发白。他艰难地又问道:“地址,地点?”“陶温温的家算不算地点?”陶温温抬起眼看少年人。少年人泄气的躺回窄小的床上,暗想,这是个傻子吧?陶温温拎着时钟看,重新给少年人数脉搏,一边耸肩道:“别问,问就是不知道。”少年人转头看她,“是你救了我?”“脉搏正常。”陶温温收回按脉的手。她没有回答少年人的话,而是将时钟抱回居住的屋子里,分毫不差的摆放回原来的位置上。客厅里端坐着的,即将成为她“新爸爸”的男人,这会儿已经拉上她便宜妈妈的手,两人正靠坐在一起,低声说着悄悄话。陶温温木讷地回到杂物间,看少年人趴在床头会哑会瞎半昏半醒的少年人瞬间睁大瞳孔,只觉口腔内又苦又酸又涩又辣又臭,所有味道汇聚一起,直冲他的脑颅,又散向他的四肢百骸,火一样在他的身体里燃烧。他猛烈地咳嗽了起来。“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他质问。“毒药。”陶温温道。少年人嘴里血液涌涌,又喷出了一口。陶温温往后退了退,退到少年人血溅不到的地方。她拿了张小凳子坐下,掏出怀里从张二爷那里用黑蚂蚁换来的糖。粉红光滑的糖果晶莹剔透。陶温温没有吃。她捏着糖果在指尖转了一圈,把它弹到墙角,不见了。“张二爷家的糖果比毒药还难吃。”陶温温正经道:“上个星期,我那位便宜老妈为了讨好我,把张二爷家的糖果全买了,我尝了一口,当场就吐了。”她冷眼旁观着痛苦挣扎的少年人,视线落到血上,认真做了比较,又补充道:“吐得比你的毒血还多。”少年人瞪着她,忍受着浑身烈焰般燃烧的锥心刺骨。他绷紧了牙关,因痛苦而双眼爆红。陶温温继续道:“我把那些糖果全丢了,把糖果纸留下。”她捏着新得来的糖果纸在手里把玩,翻来覆去,折成一只千纸鹤。少年人的身子蜷缩成一团,抓在床沿的手因痛苦而青筋暴起。“像这样,全部折成了千纸鹤。”陶温温站起来,献宝似的将折好的千纸鹤递到少年人的眼前。她问,“好看吧?”少年人在床上打滚,经历着七死八活。他紧抿着唇,最后背过了身。陶温温好看的眉宇拧在一起,“喂,我说了这么多,你一个字都没有回,太没礼貌了吧。”她将千纸鹤小心地放到少年人的枕头下,沿着床绕圈,又站到少年人的面前。“不如说一说你,你叫什么名字?”她问道。少年人横眉倒竖,又瞪了陶温温一眼。陶温温敏锐地察觉到少年人身上的愤怒。她指着自己,露出诧异的神情,“不是吧,你在生我的气?为什么生我的气?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呵……”少年人冷笑了一声。他发出质疑,“你在用毒药谋杀我!我现在……我现在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