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上来做甚?”“我叫你,你不应我,我只能上来找你。”我将道理细细说与他听。他却还是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冷冰冰地瞧了我的脸半响,忽然说,“封慕秋,你长得这般普通,元夜究竟为何对你这般穷追不舍。”他一边说,还一边上手来掐我的脸。“他是想在床上弄死你”谢言对我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我的脸被掐得生疼,就连嘴唇都被他微凉的指尖使劲搓揉,仿佛在擦拭什么污秽的物什。我从小就对自己的长相感到自卑,我不是女子,却每次出门都被人认作是小娘子,还时常被人嘲弄“长得比娘们还要好看”。我并不会因为他们说我好看就感到欢欣雀跃,甚至也不觉得自己好看,只感到浓浓的无力感。我自认为好看的长相,是如同谢言这样风姿俊朗,眉目隽远,而不是像我这般貌似好女,所以当谢言这般说时,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甚至还隐约有流泪的冲动。“哑巴了?”谢言还在逼我开口,他过分地将手指探入我口腔之中,强横地挟持我的舌头。我感到极度不适,眼睛胀得发酸,将将要滴下来泪来。谢言见我这般,忽然凑近来瞧我右眼下的小痣,他神色专注,似在窥探什么隐秘的诡迹,有着探索的认真和俯瞰的轻蔑。“谢,谢言”我忍耐了许久,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他修长的手指在我口中搅弄,眼神冷漠又锋利,让我有些害怕,只能抗拒地拍拍他的手。他定定地看我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大发慈悲地将手指拿出去,摸出巾帕慢悠悠地擦拭手指沾上的涎液。我如得救般大口大口呼吸,甚至还因为刚刚的缺氧而开始呛咳起来,我死死抓住谢言的衣摆,朝他求救。他却似乎还在生气,只淡淡看我一眼,明显不想理我,在等着我自己平复,可是我这一咳便停不下来,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等了一会儿,才面露不耐地来抱我,轻拍我的背脊给我顺气。我这毛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有轻微的喘疾,春日里碰不得柳絮棉花,更受不住谢言那样的折腾。等到我呼吸逐渐平复下来,我的眼睛已经蓄满了泪花,谢言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倒了一杯茶水,送到我嘴边。我喉咙干哑得要命,却不敢大口饮水,只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最后还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一回头便见到谢言幽深的目光落在我唇上。我回想起谢言说的话,还有做的事,忽然感到一阵委屈。我与元夜并不是一开始就不对付,我们小时候每日一起玩耍,他天天往我家跑,还说以后不娶老婆,要照顾我这弟弟一辈子。可是忽然有一日,他就变成那样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曾为他的叛变感到难过。“哭什么?”谢言将我的下巴抬起,瞧见我满脸的泪痕,颇为不虞地开口。我也不想哭,可我就是觉得委屈,谢言觉得我长得普通,我的确是配不上谢言那般的好相貌,但我已经很努力对他好,很努力了。我这辈子还没那么努力地做过一件事。我想到这里,眼泪便止不住,谢言只能用袖子给我擦眼泪,还警告我,“闭嘴,不准哭。”我只能努力止住泪水,极度压抑下,居然还打出了一个哭嗝。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睁大了双眼去看谢言,好丢脸,希望谢言聋了没听见我这般丢脸的举动。但是天不遂人愿,他姿态慵懒地托着腮,灰瞳有了丝异色,就连唇角也微勾。明显是听到了。我想下车,我不想再看见谢言了,我这辈子就没这么丢脸过,我从他怀里挣扎着就要下车,他却闲闲地只用一只手便将我困死在怀里,还用另一只手摸我的耳朵。我不想说话了,空气里安静地只剩尴尬,谢言有一下没一下地碰我的耳朵,忽然问我,“他是一直这样对你吗?”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里的“他”是指的元夜,我想起往事有些沮丧,又不想对谢言说谎,“他小的时候对我很好,说我是他弟弟。别人欺负我,他会保护我,还说以后不娶妻,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后来呢?”谢言声音淡了一些,手上突然加重了力道,扯得我的耳垂有些疼。我小心地朝他那边靠,试图缓解耳朵的疼痛,又继续说,“后来突然有一日,他就开始骂我,变着法子欺负我,他开始和那些欺负我的人一起玩,然后一起来欺负我。”我说到这里,情绪都有些低落,谢言却说,“突然一日的前一日,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