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锐越听越觉得他爸妈胆子大,离谱啊,“我高中炒股啊?”
“你不知道吗?”池州一脸你居然没发现的表情。
池锐更懵了,他该知道些什麽吗?
池州从西装外套的内兜里拿出手机翻出林巧依拉的班级群,找到群成员那个界面,点开昵称“金贺缘爸爸”的个人主页递给他。
“你们班这个同学我之前跟他爸合作过几次,听说他从初中就开始炒股了,你们同学一个月没听他聊过?”
“?”这个确实是他们班的,“我只知道他卖鞋,从别人那买再中间赚点卖出去。”
当然他也能看出这人家里有钱,毕竟他来开学到现在没怎麽正经上过课,听说是出国的手续还没办好,等之后办好了就去留学。
池州收回手机,继续开口:“还有现在这套房子和其他一些东西到时候都会放到你的名下,固定资産留着给你之后应急,那两只股票你拿去玩赚了你自己拿去花,亏了算我的。”
这些话听得池锐心里“咯噔”一声,“你们分家,然后不要我了?”怎麽听着这架势跟给他点家底就把他逐出家门一样。
“我们不会不要你,只要你需要我和你妈妈一直都会在,但是可能在未来我们都会有其他伴侣或者还有一个小孩,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可能是怕池锐误会,他解释道,“我现在说这些并不是我现在就要开啓一段新的感情,但是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任何事情我们要想到最坏的结果,而我能想到的对你来说最坏的后果就是这个。”这个话题可能稍微严肃了点,他打趣道,“家里的公司近几年还是不会破産的,撑到你大学结束接手没什麽问题。”
“行了,就这样吧,本来就赶回来拿东西,我明天还有事。”他起身出门前再最后跟池锐道,“我和你妈妈都是这个意思,我们不会不要你,不管以后会不会有其他人,在我们这你永远不会是外人。”
池锐坐在被子里没动,看着池州带上他的房间门,听着客厅的门被拉开又关上。
良久,他掀开被子下床,从床头柜里拿出把钥匙,打开了对面那扇上锁的房间。
虽然出生还没有半个月但是她有名字,池念。
池锐看着这间閑置多年的屋子,大部分都被蒙上了白布,只余下三两个一米多高的柜子。里面放的都是他爸的收藏,他妈妈一部分不常戴的翡翠首饰,以及他的比赛奖杯。
市里的,省里的,中国舞的,武术的,画画的,名次好的坏的他都有,甚至有些名次差到只有一张类似于“谢谢惠顾”的参与奖奖状他也留在那里。
虽说报这些补习班是抱着发洩的心理去的,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没认真学。他的身体天生柔韧度好,又恰好他舅舅开了家舞蹈社团,在业内有点名气,社团分两个类目,教学街舞和中国舞,舅舅象征性的收了他几次费用让他在那学了三年。
尽管他现在不学了但閑着无聊他还会去那边帮他舅带会儿那种五六岁,六七岁的那种小豆丁,偶尔他舅舅有事还能帮他带两节课。
他掀开盖在婴儿床上的白色布料,黄色的小婴儿床上摆着一只近八十厘米高的麋鹿玩偶和一只三十厘米长,胖白胖白的小猫玩偶。
想起他当初说要把这麽大玩偶给妹妹时,他爸妈还笑话他玩偶比妹妹都大。
犹豫片刻,他拿起那只麋鹿玩偶随后转身,走出这间房前他朝婴儿床深深的看了一眼,顺手去关了客厅的灯,随后回到了自己床上将玩偶塞进被子里抱着。
念念,你很聪明,我用了这麽多年才走出来,如果你在我可能都不能够在你开始好奇探索这个世界的时候保护你,你选择不来是对的。
知道吗?曾经我还怪过你,觉得因为是你爸妈的关系才破得那麽彻底,但是念念你不是罪魁祸首,你是最聪明的那一个,离开对你来说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哥哥永远爱你。
也许是今天累了,也许是心里的执念有了结果,池锐关了灯,侧着身子和麋鹿玩偶头碰头躺着,不过两分钟就睡了过去。
楼下夜猫叫喊两声,随后又归于宁静。
月亮透过窗户洒在床上,纤长的脖颈和线条流畅的脸仿佛一块暖玉散发着莹莹的光,池锐嘴角含笑,这好似接受日月精华时恬静的模样叫人心动不已,那无声的温润像是融化在了这夜晚。
昨晚睡得早,池锐早上五点多就醒了,穿着睡衣就下楼买了早餐又去便利店买了点水果。
作业在学校就写完了,实在閑着无聊,他从房间角落的几个放杂物的箱子里翻出了两年前买的投影仪。
床的对面是一面没有任何装饰的白墙,他拉上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天边初升的太阳,随后将投影架在床头连接上手机蓝牙,后背放上靠枕,怀里抱着麋鹿玩偶和那一盘刚切好的水果,享受着快乐的电影时间。
除了九点多池锐去给他爸叫的来打扫房间的家政开了次门,告诉他哪里需要打扫哪里不用,这一整个早上池锐都再没有踏出房门一步。
床头柜上的手机被调小了音量,闹铃不响改成嗡嗡震动。
池锐眼睛盯着眼前白墙上投影着的电影桥段,伸出一只手摸索过去,随手划过电话的接听键。
“下午一点了,你应该没忘记三点你还有事吧。”电话对面的声音是每天一包烟出来的烟嗓效果,就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还能听到他将烟叼在嘴边深吸一口的声音。
池锐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已经过去了一个上午,他听着耳边那一吸一吐的“斯哈”声,淡淡开口:“如果你把自己腌入味了的话我就可以考虑把这件事情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