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霏苒见霍祈安好梦正酣,眉头是舒展的,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便顺势钻进他怀里。
她没枕他的胳膊,只是占了点他的枕头,霍祈安便在半梦半醒中,熟稔地将她彻底圈进了怀中。
他搂住了她的腰,温热的大掌捂着她平坦的小腹,就像从前怕她宫寒或是凉着胃,习惯性地护一手。
彼时她还嘲笑他是小古董。
一转眼,他们都不再年轻了。
过去她还没这麽独立坚韧的时候,总是想证明自己不需要依靠别人。
可当千帆过尽,她闯过了龙潭虎穴,却发现自己很喜欢被保护起来不劳而获的感觉。
能躺赢,为什麽要纠结是自己最终是躺着赢的,非要自己拿出试错成本,等吃了亏不高兴才后悔?
当初她受了欺负,想的是怎麽在不牵连霍祈安的情况下自己解决,尽量别给霍祈安添麻烦。
但经过了一番思考,她现在的思路打开了。
在中国最有价值的不是金钱,是身份。
霍祈安是普通人吗?
是军人。
她是普通人吗?
是军属。
这样一来她有什麽好怕的。
管对方是哪条道上的,惹谁不好要惹她?
如果她的生命安全都不能得到保证,那麽她脚下的土地也就不能叫“中华人民共和国”了。
这一局,是必胜局。
池霏苒不认床,认霍祈安。
只要呆在他身边,她都能睡得十分香甜。
相反,在国外的几个月她的睡眠质量并不好,十次有九次都伴随着浮夸的噩梦。
天蒙蒙亮,霍祈安就起床準备动身去外地出差了。
床头灯可以精确地调整亮度,霍祈安只打开了一缕依稀能让他看见衣服在哪的光,迅速穿好衣裤后,他坐在床沿穿袜子。
他的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然而池霏苒躺在床上还是能感到身下的床垫在微微抖动。
不出意外,她被晃醒了。
刚醒时她人还是迷糊的,睁开迷蒙的眼,看着霍祈安高大挺阔的背影,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不一会儿,就有一只手从身后伸来,环住了他窄劲的腰。
霍祈安穿袜子时是弯着腰的,上身和大腿之间只留了很窄的空间,池霏苒的手臂是从缝隙里穿过来的,像热带雨林里奇异植物的藤蔓一样缠住他的腰身。
覆盖,摩擦,包裹。
肢体间的接触亲密到不遐想才例外的程度。
他低着头,甚至都用不着余光,就能直视她的手臂。
纤细的手臂由于光线的问题只能看出一道模糊的黑影,她的手指却穿过被他后背挡住光源所致的阴影,暴露在了灯光之下。
莹润皓白的葱指干净修长,空无一物,总感觉少了些什麽。
从前池霏苒没和他在一起时是很喜欢在手上戴戒指做装饰的,他还曾因为她手上戴着的戒指误以为她名花有主,狠狠吃了一把飞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