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欣儿正欲将手里的燕窝递于赵嬷嬷,却不曾想,身后裕王妃的声音响起。那燕窝盛在温润的玉碗之中,丝丝缕缕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在阳光下似有微光闪烁。身后突然传来裕王妃朝瑶那清脆却又透着威严的声音:“慢着。”欣儿的手微微一抖,脸上却强自镇定,缓缓转过身来,福了一福身:“王妃娘娘,这是?”赵嬷嬷也赶忙行礼,随后问道:“王妃娘娘,可是有什么不妥?”朝瑶莲步轻移,缓缓走到欣儿面前,她那明亮的双眸紧紧地盯着欣儿,目光如炬,似要穿透欣儿的灵魂。欣儿虽表面镇定自若,可那微微颤动的睫毛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一丝慌乱。朝瑶伸出手,轻轻掀开燕窝碗的盖子,将鼻尖凑近,仔细地嗅了一番。她的眉头渐渐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这燕窝已经被下了药。”欣儿一听,立刻大声矢口否认:“王妃娘娘,您说什么呢,燕窝怎么会被下药呢?”欣儿一脸不可置信,神情甚是真诚无辜。若不是昨晚亲见,当真会以为她是个忠实本分的仆婢。“这么说,你是不知道燕窝被下了毒喽?”“王妃娘娘,此言何意?奴婢怎会知晓?”“毒是你下的,你不知晓,谁能知晓?”“王妃娘娘,奴婢冤枉啊!”“冤枉?你倒是比那南曲班会演!”“既然王妃娘娘说是奴婢下了药,可有证据?不能因为奴婢是下人,便白白冤枉了奴婢。”柳欣儿挺直了腰杆,试图表现出自己的无辜,可那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朝瑶冷笑一声:“哼,证据?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吗?你刚刚用手抹去碗中的水渍,以为无人瞧见?”欣儿的脸色微微一变,但仍强辩道:“王妃娘娘,奴婢只是看到碗边有水渍,想擦拭干净,免得污了公主殿下的燕窝,这难道也有错?况且奴婢手上无毒,您怎能凭此就污蔑奴婢下毒?”朝瑶没有理会她的辩驳,只是对着一旁的太医和毒医说道:“两位大人,烦请查验一番。”太医和毒医赶忙上前,仔细地检查了欣儿的双手以及那碗燕窝。片刻之后,太医抬起头来,恭敬地说道:“王妃娘娘,这燕窝和欣儿姑娘的上,确实并未查出有毒。”欣儿一听,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王妃娘娘,您看,连太医和毒医都查验过了,您还有何话说?”朝瑶却不慌不忙,走向欣儿,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欣儿的一只手。欣儿大惊失色,想要挣脱,却被朝瑶紧紧握住。朝瑶将欣儿的衣袖轻轻往上一拉,只见那手腕处仍有粉色粉末粘在衣袖上。“大人,请查验一下这粉末。”朝瑶转向毒医说道。毒医小心翼翼地将那粉色粉末收集起来,一番检验之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王妃娘娘,这是一种无色无味,毒性不易觉察的慢性毒药。它是由一种极为罕见的无影菇提炼而成的粉末,此毒入水即溶,无色无味,极难被觉察。中毒者少则一年,多则两年,便会在不知不觉间心力衰竭而亡。”欣儿听到这话,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脸上的血色尽失。她的嘴唇微微颤抖,还想要狡辩:“王妃娘娘,这……这粉末定是有人陷害奴婢,奴婢真的不知情啊。”“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本王妃和裕王亲眼所见你在燕窝炖盅旁的小动作,这粉末从何而来?幕后主使之人是谁?你若如实交代,或许还能从轻发落,否则,你日后会如何那就难说了。听说新官上任的廷尉大人之前可是钱江一带有名的酷吏,经他手上过的犯人,就没有不乖乖开口的。”朝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云淡风轻的说着。听了朝瑶的这番话,欣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又有一丝犹豫,心中暗暗思忖着。而朝瑶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心中很是笃定,欣儿被这眼神看的心虚了几分。仿佛已经将她看透了一般,她陷入了极度的挣扎之中。“不愿意说?行,本王妃不逼你,来人,报官!”屋内气氛压抑到极致,似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欣儿眼见朝瑶决然要将她送官,那原本强装的镇定瞬间瓦解,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一般,立马怂了起来。她跪在那里,身体微微颤抖,嘴唇嗫嚅着,吞吞吐吐地不肯说出实情。“事已至此,若还不交代,便交廷尉来查。若官府介入你仍心存侥幸,那便是万劫不复。”凌熠放下手中茶盏,神情冷厉,眼中的威严之色似是要将她凌迟了一般。几名护卫已经上前,欲动手拖走欣儿。欣儿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朝瑶见她这般模样,又厉声道:“本王妃再问你一次,究竟是谁指使你谋害长公主?”欣儿咬着下唇,内心极度挣扎,良久,她心一横,突然抬起头来,大声说道:“是我,是我自己要谋害长公主的,跟别人没关系。”“是你,你怎么敢?”李馨气急,上前给了欣儿两个耳光,欣儿眼冒金星,瘫坐在地。“你个贱婢,竟敢谋害公主,我杀了你!”驸马李炎很是生气,他拿起随身佩剑便朝欣儿刺去。凌熠眼疾手快拦住了驸马的长剑,上前道:“驸马莫急,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丫鬟的命,而是她幕后之人。”“对,对,是我糊涂了。”眼见没能得手,驸马沮丧的点了点头。他和欣儿这曲双簧唱的那是一个情真意切,毫无违和。“本王妃知道你不想进廷尉,那我就给你点时间,若两日后仍不交代幕后主使,那就只能请欣儿姑娘去廷尉府走一遭了。”“来人,将欣儿关进内狱。”一旁的李廷,也眉头紧皱,怒道:“王妃娘娘,此女居心叵测,绝不能轻饶。”朝瑶微微点头,护卫已提起欣儿拖了出去。:()神医朝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