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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药营销老师冲进教室,药剂学老师突然抬头看向她,我们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她,她说:“你们下去准备一条视频,每个人拍一条视频,一个人负责扮演药店的药师,一个人扮演顾客。待会儿你们看班级群里的视频,看这个视频是怎么拍的,你们照着这个视频模板拍一条,拍摄地点任意选。”
后来,在星期四和星期五这两天,接二连三的科任老师都急得在上课期间闯进教室告诉我们要拍视频。
不知道学校抽什么风,考试的日子一拖再拖,大家刷了一个月的技能认证的题目,迟迟盼不见考试的日子到来。在决定技能认证考试的日子之后,紧随而来的就是期末考试。
任课老师都让出自己的课给我们刷题,关于期末考试这件事,我们早就抛之于脑后,来不及去看书了。我们谁都在为技能认证做准备。
我每天下午放学后,就在教室里刷着600道技能认证的题目,刷的心烦意乱。老师曾说6月底考技能认证,后来又拖到7月3号,之后又拖了一个星期。
任课老师也在抱怨学校领导可能抽了什么风,总把考试的日子一拖再拖。毒辣的太阳已经把我晒得失去了力气,我就如软化的冰棍,我已经不想刷题了。我的情绪和我的体力都已经摆烂了,而且,在期末即将到来时,各科目的任课老师突然告知我们要考试,不仅要拍实训视频,还要考理论。就连体育这个科目也要考理论知识,特色社会主义和职业道德,还有计算机基础,以及医药营销都要考理论。
这件事如同一连串的霹雳炸弹,把我们的脑子炸的嗡嗡响。曾经反反复复刷着药剂学的题目,每当打完兼职回来,转头就忘。我已经妥协了,连主要的科目我都学不会,更别提我从没怎么听讲的科目。或许我就不是学习的料。
考试的压力越来越大,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学其他科目,大家都在赶着完成实操视频。这第二学期的前期,部分老师们并没有怎么教我们理论知识,就算教了,我们也不会认真听。我们大家只是想着这个科目又不会考试,所以,一整节课,我们不是发呆,就是睡觉。
我感到头大,我最不喜欢拍视频了,我不太上镜,现实中看着还好的一个人,但每当摄像头对准我,一张陌生丑陋的脸就出现在镜头里。这张脸它是多么的丑,如一个年过四十的妇女,明明不是我真实的样子,我却要接受这就是我。
尤其是我身份证上的照片,真的没眼看,已经丑出了天际。在老家时,摄像馆里的大爷给我现场p了一件职业装,他说:“身份证照片里的人都是黑色衣服的,必须要黑衣服才能上传。”
本就很丑了,何况还要再p上一件职业装。
现实中的我和摄像头中的我全然是两个人。
这一个学期下来,我都在忙自己的事,倒没交到什么真心朋友。我把拍视频这件事一直拖到第二个星期,老师叫着我们去实训室拍摄视频时,婧婧说:“圆圆没有搭档,要不你们一起吧。”
圆圆、婧婧和家家是好朋友,每当晚自习下课时,在国旗台前排队时,站在我身前的她们总会拉着我打打闹闹,可我总是融入不进任何小群体中。
星期三的下午,当我提出想拍视频时,圆圆帮助了我,我们在寝室的楼梯间里拍完了这个视频。这个楼梯间很少有人来往,家家:“来,123,开始。”
圆圆从楼梯下走来,见着我,说:“你好。”
她的眼睛圆溜溜的看着我,这双眼睛又圆又漂亮,一双眼神中透露着我们二人相识中的熟悉感,没有陌生人初见时的陌生感,我忍不住想笑,每当她与我对视,我都控制不住笑出声,她见我笑,她也笑了起来。
我捂着肚子缩在墙角哈哈大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你好。”
“你好。”
如被点了笑穴,总控制不住想笑。
第三次——
我在原地不动:“你好,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吗?”
圆圆:“我感到有点发烧,头痛。”
我:“请问你有过敏史吗?”
圆圆:“没有。”
我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最终我们二人还是没憋住,一起笑了出来。第三次、第四次……不知拍了多少次,最终还是把视频拍完了。当拍完这条视频时,我从未感到如此的激动,和圆圆、家家抱在一起。
就好像,第一次获得了成功的喜悦。我感激她们,长大后,多数人的时间都是压缩的,当把自己的时间分配给别人,或许会耽误了自己的事情。但是,这一刻我明白了,把时间留给自己是一件自私的事情,当有人需要帮助时,应该伸以援手。
我曾经做了不少错事,每个人都很好很好,我以为,很多人长大以后,都会变得现实了,变得像我一样的现实,变得像我一样只在乎自己。
如果,看到一个像我一样的人,那我对她的评价应该不会很好,因为她很自私,虽然是现实因素逼迫她自私,但我对她仍然是喜欢不起来。
中药学的实操视频,我迟迟没有拍。台上的学生都在拍视频,药材只有一味,大家都是轮流着来,班上的同学太吵。我回想起我这嗓子,在人多嘈杂的地方,我的声音就细若蚊吶。就算轮到我,我也拍不出来。
苹果:“你该没拍视频吗?”
我:“没有……”
苹果:“等下我帮你拍。”
苹果拉着我和班长请了假,在晚自习下课集合时,她没有去排队,而是陪着我留在教室里拍视频。那一刻,我的心有些动容,曾经止不住的悲伤情绪全都化作一股暖流,这股暖流的源头来自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