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分不清我是怎么了,我就想说话,我觉得,老天是能听到我说话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我真的好累好累,我骨子已经软了,怎么办?怎么办?
“为什么会有眼泪这东西……”我的双手捂住眼睛,眼泪湿润了我的手,指缝间的泪水往下掉,温热之后是一片冰凉,我哆嗦着。
眼前被泪水泡的雾蒙蒙,我忍声抽泣着,我哽咽着。我以前很怕黑,我也怕鬼,我还怕死。可是在巨大的悲伤淹没我时,我就什么也不怕了。
“老天你在哪儿?我好想看到你,我好想知道你是谁……你到底存在不存在?为什么,我好像知道你是谁,又好像不知道你是谁……”我在黑暗中自言自语,我向黑暗中发问,我没有疯,又或许我已经疯了。
“老天,我好痛啊……我多希望,我不那么伤心了,我不想要眼泪这个东西了,老天,你带走我吧,我什么也不想要了……”
我的脑子是混乱的,我的眼睛是雾蒙蒙的,我的嘴巴是堵塞的,我的耳朵是嗡嗡响的。我的身体是麻木疲惫的,我的骨子是软绵绵的,我的灵魂是颤抖碎裂的。
我无时无刻都感到疲惫,那股无形的力量拖拽着四肢,没办法让我步步前行。两只眼睛没办法聚焦,可能是我的眼眶,多次被滚烫的泪水填满的原因,所以我的眼睛总是雾蒙蒙的。怎么擦也擦不掉,这份模糊感被岁月烙入我的眼眶。我的眼睛没办法透过它去看这个世界。每当我的大脑开始思考,我的耳朵就会嗡嗡响,像成千上万只飞虫涌入我的耳朵里。它们制造的噪音把我逼到大脑空白。
我开始淡忘我是谁,可我又知道自己是谁,源自这颗大脑的记忆,我只需要从大脑提取记忆,我就知道我是谁。可是,我又觉得记忆中的我不是我。
好像自从失学以后,我前半生的痛苦就开始通通爆发,慢慢的,我就好像进入了老年痴呆的状态。总是会分神,没办法集中注意力,没办法做到认真思考。活着好像是一件很勉强的事情。
“呵……呵呵……”我忍不住的想笑,那些回忆又开始刺激着我,或许是因为我的情绪悲伤到了极致,我的大脑为了稳定我的情绪。让那些滑稽的回忆疯了似的吞噬了我的眼球,夺走了我的视线。
反正我什么也没有了,就这么放声大笑,被人当成精神病人也无所谓,笑声震四方,哭声震鬼神。呵,对,对对对,我就是只能靠这种举动来引起你们注意的可怜虫。
每当回到这个家,我的抑郁症就会不断地发作。我想哭,手腕上的伤疤是我永远也忘不掉的伤,我看着密不透风的墙,它方方正正的笼罩着我,让我感到压抑和窒息,它们就好像一块块棺材板。
我就如同一只被囚禁在棺材中的孤魂野鬼,外界的热闹喧嚣与我无关,时间仍然在流动,我的精神状态越来越虚弱。没人来陪我说说话,我只有满腹的委屈和一股流不完的酸涩眼泪。
在日复一日的黑暗中,我已经疲惫到瘫跪在地上,我再也感觉不到任何肮脏,画面永远定格在那一瞬——泪水从眼眶坠落。就好像我灵魂死去时的样子,就好像所有逝者生命流逝完的样子,画面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我都畏惧它们的到来。白天的热闹与喧嚣将我孤立在原地,我害怕看见光,害怕听见别人的欢声笑语,害怕闻见烟火气味,它们的存在鞭挞着我的内心。黑夜强而有力的大手把我拉扯在原地,它们一点一点的蚕食着我的精神力,漫长的黑夜孤零零的,只有我的记忆还在脑中回响着,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走不完的回忆。
我不知道怎么办。
这种心理总在折磨着我。
我感到悲哀,渐渐的,每一天,我都披头散发,我的头发遮住了我的面部,我看起来就和鬼一样。我总是忍不住哭出声,咬着颤抖的下半唇,跪在冷冰冰的地上。我垂下脑袋,任由凌乱的头发挡住我的整张脸,我的双手蒙住眼睛,阻挡任何流出来的泪水,我不想让眼睛流出泪水。
很不想,可是我没有任何办法,无助到了极致,求求眼泪不要再掉了,我怕我控制不了哭声。如果吵到任何人,我一定会被狠狠的嘲笑,并被狠狠的唾骂。
房间隔音不好,我不想让任何人听见我哭的声音。我不想吵到任何人,久而久之,我的胸口就压了股气,沉闷闷的,排也排不干净,都是我的泪水化成的。
我哭了春夏秋冬,没人愿意来帮我。我好像找不到救赎,这一年的自杀,我极度悲观的情绪渐渐碎裂,我凉透的心脏渐渐腐烂发臭,□□像是出现了许多蠕动的蛆虫,颤抖的灵魂像是在被撕咬啃食,那是持续蔓延的痛。
我的灵魂像是飘摇在岁月的长河中,在风沙铡刀中沉溺,极速腐烂老化。
我的眼神永远定格在了迷茫和无助之中,也许是眼泪滚烫,烧了我的眼睛,我的视线模糊成一团,永远看不清这个世界的样子了。
“昨晚我就有预感,会有个人来和我住。昨天我一个人睡这儿,又黑又可怕,我拿凳子抵着门,当我有预感你要来的时候,明明很困,但我还是爬起身把凳子挪开了。因为如果不把凳子挪开,凳子就会被撞倒,会影响隔壁的人。”
我问:“你还预感到了什么?”
她说:“会有个美女来和我住,昨晚很激动,和今天晚上一样激动,不知道为什么,很激动。”
我回想起我在工厂遇到的黄帽子小姐姐,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对她说:“你别怕,可能今晚我们之间的谈话会很重要,因为我们今晚之间的谈话会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