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五皇子不仅当衆陈词,还站在商屿丞那一边。
两人目光相交,商屿丞露出一个帅气的笑,对衆人说道:“粮价暴涨根本原因不在商贾重利,而是地方政策。上行下效,淫俗将成;败国乱人;实由兹起。士为国傢之本,农乃衣食之源,工为器物之备,商是通货之流,相辅相成,方为国之基石。在我看来,在座诸位和街上的贩夫走卒是一样的,认真努力的人从不低贱。”
谭飞目光中难掩惊讶。
不止是他,江俞等其他博贤学子也被他这一番陈词所震撼。
博贤始终将传承和发扬,作为学院创建的初衷。隻是如今的东丹深陷在党争内耗之下,博贤学院也不似伊始瞭。
农桑可以解决一国百姓的温饱,却无法让一个国傢变得繁荣富强。
倘若真的可以不分派系,实行衆人之教,言谈自由,不入朝堂也可参政议政。选贤举能,知人善用,以富国强兵为目标,对政治学术各抒己见。
届时,何愁国不兴,民不顺。
然而,更多的人隻感觉到瞭冒犯。
贱民妄图与权贵比肩,不自量力!
圆脸公子满脸讥笑道:“商丘太子对于经商果然见解不凡。可你是不是忘瞭自己身在何地?又是因何而来?若贵国重商轻农的国策真的正确,为何西黎大军兵临城下时,商丘毫无自保之力,以至于向我东丹求援?”
这番话可谓诛心,倘若换成别人,隻怕早气得咬牙切齿瞭。
商屿丞为质是为国为民,可是站在政治的角度,他是被牺牲和放弃的那一个。
这并不是一条可进可退的路,在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已经没瞭退路。
商屿丞闻言,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名不正而言不顺,西黎无故犯我国土,东丹乃我商丘友邻,东丹陛下更是深明大义,愿意出兵相助。商丘子民铭感五内,我身为商丘太子,亲自到东丹来致谢,为的是四海升平,千秋伟业。怎麽到瞭你的口中,便成瞭东丹趁火打劫瞭?我堂堂商丘太子尚未觉得委屈,倒是劳烦诸位替我伸张正义瞭。”
二皇子眼见这场辩论的走势如脱缰之马,在彻底失控前,他出面打圆场,“农乃固国之本,商是利国之策,各国因地制宜,并无对错之分。时辰差不多瞭,邀诸位与我同去狩猎。”
衆公子顺著二皇子的台阶下来,纷纷应和著,起身去牵马。
江俞撇撇嘴,嘀咕道:“说不过就耍赖,我从前怎麽没觉得二皇子这麽不要脸。”
楚元宥轻咳一声,“你不是一早就朝著要来打猎,等会儿晚瞭,寻不到好马。”
他转过身,对邻桌的商屿丞道:“太子殿下的心胸和志向,远非我等能比。男儿读书为的就是报效傢国,希望可以看到天下一统,海晏河清的那天。”
【修】
博贤学院也设有骑射课,每旬一次,初衷是为瞭让学子们强筋壮骨。
近百年的安稳,让世人忘记瞭习武的重要性,隻把这当成强身健体一种方法而已。直到今年孟春时节,西黎的铁蹄踏碎瞭这场和平的幻梦,当权者开始意识到武将的重要性。
商屿丞几人走在最后,他们到时,早早出来的那些人已经换号骑装,上瞭马,隻等出发。
今日为瞭方便,谭飞他们的衣著都是窄袖劲装,方便弯弓搭箭,无需特意去换。
谭飞一边低头系著护腕,一边说,“进瞭林子小心些,尽量和我们在一起,避免落单。”
他这莫名其妙的话,明显是说给商屿丞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