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舍有其他人看到这隻巴掌大小的砚台,不由惊呼,“这是贺兰砚中的极品赤紫石,名匠大师雕刻,起码值几千两银子。”
旁边的人听瞭不禁瞪大眼,要知道,在东丹一品大员一年的俸禄也就三千两,他们再次对商丘的财富有瞭新的认识。
丹鸣撇过头,嗤笑一声,“商人重利,又精于算计,若非如此,何至于西黎大军兵临城下,商丘孤立无援。”
元帆见他们越说越过分,适时开口:“几位同窗还请慎言,商丘和东丹乃是友邦······”
他还没说完,便被丹鸣打断。
丹鸣:“一个靠卖‘太子’来换取和平的国傢,也配称友邦。这难道不是附属小国才会做的事情?”
元帆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商屿丞:“我来东丹做客,这是贵国陛下亲口所说,满朝文武皆可作证。四皇子,你是对两国盟约有异议?还是对你父皇的决策有异议?”
课钟声蓦然响起,重林远手拿书卷走进上舍,将书重重摔在桌子上,板起脸。
“看来是课业不够多,你们还有时间在这裡唇三口四!”重林远虽然目光看向衆人,话却是对著商屿丞说的,“若是不想上课,学正堂安静,谁想去?”
衆人沉默不语。
学正堂可不是给学子们讲学上课的地方。学正二字取学风严谨,以正品德之意。那裡是博贤学院的“三尺公堂”,学子们对那裡有著深深的敬畏,但凡有人违规乱纪都会被“请”去裡面小住。
商屿丞作为刚从学正堂出来的首犯,立刻带头表明态度,“学生不敢。”
其他人见状,也跟著认错。
错身而过时,谭飞冲他小声说瞭句什麽。
元帆留意到,特意在博士走后问起他。
商屿丞不甚在意道:“他说明日要在校场同我较量一下。”
元帆眉头微蹙,“谭飞这边,你还是尽量能避则避,他在学院颇有威望。”
商屿丞问:“这个谭飞什麽底细?”
元帆索性把博贤的情况娓娓道来,也让他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东丹朝堂分为两党,两党之下的傢族子弟在学院也自然分成瞭泾渭分明的两派。以谭飞为主的世族派便是其中之一,两派学子间虽不至于剑拔弩张,但是乐于给对方找点麻烦。”
商屿丞蹙眉,“监事和司业不管吗?”
元帆失笑,“朝中尚且如此,连曜文帝都不管,学院自然也不会管,反正这些人日后入朝堂后也是要对立的。”
商屿丞:“另一派呢?”
“勋贵一脉自成一派,平日和善低调,对于世族的态度也是避让为主。”元帆沉吟片刻,斟酌道,“楚元宥是目前勋贵中说话比较有分量的人,不过他不太喜欢管闲事。”
商屿丞觉得这两边还挺有意思。一个强势,一个怀柔,明明是两个极端,却能保持微妙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