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袭来,树荫之下,阴影涌动。
彼时,岚京市区的大道上,秦柏言正坐在车里。
高强度工作了一天,终于提前完成了工作内容,他决定连夜带着奶糕回岚京,不等明天了。
被随意丢在车座上的手机在此时亮起。
是罗伯的来电。
男人滑动接听键:“怎么了,罗伯。”
“先生,小沈先生他出事了。”
对于沈锦年。
沈时青是生理加上心理的双重恐惧。
所以,即使现在他不是在沈家,即使现在的沈锦年左手缠着一圈圈的绷带,他也还是害怕。
“我在这等你好久了,哥。”沈锦年的年纪比沈时青还要小上一点,那张挂着淤痕脸却满是阴森与戾气。
沈时青紧紧攥住手中的购物袋,不自觉往后退:“等我干什么。”
他在强装镇定,努力控制着自己抖颤的声线。
“等你,然后带你走啊,哥。”男孩说着,嘴角歪起,“你拆了我的跟踪器,我也能找到你,哥。”
“我不会和你走的。”沈时青已然退无可退,身后是被栅栏围住的绿化带。
沈锦年故作不解,并没有停下脚步:“为什么?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应该在一起的。”
“我有钱,我们一起去国外,不好吗?”男孩伸出右手,就要牵上青年的手腕。
沈时青的身体处于应激状态,止不住的颤抖,将双手掩在身后:“不要碰我。”
“不许我碰,秦柏言碰过你么?”沈锦年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扑空的右手最终选择落在青年瘦弱的肩膀上,掌心用力,似乎要将青年的肩膀捏碎,“他能碰,我凭什么不能碰。”
沈时青吃痛,五官因此而皱在一起:“放开我。”
“他碰你了,对吧,肯定是的。”男孩那双眼瞳开始充血,额前的青筋骤然爆起,“哥,是不是他逼你留在他身边的,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他把我们家害惨了。”
“沈锦年,逼我的人是你。”沈时青用尽全力的挣扎,终于挣脱开沈锦年的那只手,声音已然变得颤抖,“沈家现在这样,都是咎由自取。”
眼前的男孩忽然笑了,笑的诡谲:“是噢,那我就逼得更彻底一点。”
说完的同时,他再度伸手,拽着青年往路边的一辆银灰的面包车去。
沈时青挣扎的同时,举起书袋往沈锦年身上砸:“放开我!”
沈锦年拽着他,一股劲的往前走,后背被厚重的书本一下又一下的重击也全然不察的样子:“我们先去夏威夷怎么样,北海道也好”
“沈锦年!”
沈时青拼了命的挣扎,结果依旧被塞进了后座里。
后座虽然并不窄小,可是窗户被帘子遮住,光线昏暗,连带着整个空间都变得逼仄。
沈时青想起自己从前在沈家被关禁闭的那个小屋,想起读书时候,被反锁的厕所隔间。
眼前一阵眩晕。
不要,他不要在过那样的生活。
车子在此时启动,沈锦年在开车,油门踩得很紧。
沈时青回头去看,是因为京叔在后头追。
京叔追的很紧,沈锦年几乎要将油门踩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