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调匀呼吸,身旁低头不知在看什么文件的秦柏言毫无征兆的开口:“王途说下午的时候你出去了。”
沈时青正愁不知道怎么和秦先生说自己要去当学徒的事。
刚好能切入了。
“对,我看到这边上有一家甜品店在招学徒。”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继续措辞,“我就去试了试,通过了。”
“学徒?”秦柏言贴在a4纸上的手一顿,剑眉轻锁,“你要去做学徒?”
只是很微小的动作,却在沈时青的眼里无限放大。
秦先生肯定是不开心了。
“我想去试试。”他硬着头皮承认。
男人的手从纸上离开,从两人间的中央扶手里随意摸出一张黑卡,递给沈时青:“缺钱的话,先拿着用吧。”
沈时青的瞳孔猛地收缩。
差点就要意志不坚定。
其实他也不是完全为了挣钱,总想着学点什么,将来也能养活自己。
“不不用,秦先生。”他连忙摆手,“我还是想找点事做,每天在秋园里也无聊。”
秦柏言夹着黑卡的手在原地停了几秒,缓缓收回,重新丢进扶手的储物空间里。
沈时青小心翼翼地瞄着男人。
有点凶巴巴的,好像不太高兴。
“秦先生我可以去吗?不可以也”没关系。
如果因为要去做学徒的事而激怒秦柏言,那也太不值当了。
“我是觉得你身体不好,不用这么累,觉得无聊,可以做点别的消遣。”男人并未看向青年,将眸光重新落在文件上。
“您说的也是。”沈时青哪敢说不,只是眼神不由黯然。
不能去做学徒了。
他得和准老板解释一下,不是故意放鸽子。
路上,两人再没交流。
沈时青更是显得心事重重。
秦柏言当然能感受到,毕竟就连吃晚饭的时候,小青年也吃的不香了。
“罗伯,他好像不太开心。”秦柏言的膝前翻着一本《老子》,忽而抬眸和一旁又在侍弄花草的罗伯搭话。
罗伯一头雾水:“谁?‘老子’么?”
“”男人将膝前的书合上,“我说沈时青。”
罗伯尴尬一笑:“噢,确实,小沈先生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是不是今天出门累着了,要不让徐医生来看看。”
“恐怕不是身体不舒服。”男人起身,端起茶几上的一盘水果,朝着二楼去。
彼时的沈时青正举着手机犯愁。
该怎么措辞和寸头老板说自己来不了了呢。
房门却在此时被敲响。
“请进。”沈时青游离的思绪被抽回,开口。
以为是小金来给自己送睡前的口服药了。
门被推开。
竟是秦柏言。
“秦先生”沈时青松下手机,端正坐姿。
“看你晚饭没怎么吃。”男人将装满水果的玻璃器皿置在茶几上,“都是今天刚从园里摘得。”
“谢谢秦先生。”他在犹豫要不要起身,秦柏言已经在他身旁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