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了的,小沈先生,哭什么?”秦柏言当然能看出忽然低下脑袋的沈时青是在偷偷掉眼泪。
他将视线微微下移,即使没有戴眼镜,他也能看见自己腕上的那滴泪渍。
“对不起”沈时青吸着鼻子,尽量不让自己太过失态,可是眼泪还是该死的往下掉。
“您说的那些要求,我都可以”像是下定了什么天大的决心,低着脑袋狂掉眼泪的青年终于抬起那张略显苍白的小脸。
青年的脸上挂着两条泪痕,鼻尖也泛出一层粉红,那双新眼红肿的快要和核桃形似。
秦柏言将此收入眼底,不由蹙起那双剑眉。
他只是昏迷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小绵羊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样子了。
青年哽咽着,将自己刚刚没有说完的话语补全:“我都可以答应你不要死好不好。”
话音未落,泪珠先流。
脑中触及一块他从不敢深忆的场景。
八岁时,他也曾看见母亲这样躺在病床上,然后再也没有起来。
不管他说什么,怎么哭。
母亲也再没有回应。
也是车祸。
青年的泪腺不受控制的分泌,眼珠宛若断了线的珍珠。
一颗又一颗。
病床上的秦柏言缓缓抬起那只没有在输液的手,抚上青年柔软的面颊。
抚上那一行泪渍。
男人那双桃花眼微微低垂,神色温润,宛如一段光泽华丽的绸缎。
拇指指尖触及青年脸颊的湿热。
感受着。
这是为他而落的泪。
私心在此刻烧灼,难以掩藏。
这是青年为他掉的眼泪。
青年是在意他的吧。
“我不要你死。”沈时青又重复了一遍。
秦柏言有些哭笑不得,勾起唇角:“这个得看条件,现在我可以答应你,但人总是要死的。”
“以后也不要。”沈时青抓住了男人那只抵在自己脸颊上的手。
手掌用力的握住男人的手腕,抵在桡动脉处的指节,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规律的搏动。
男人的那张唇比起往日要显得苍白些许,勾起的唇角里难掩倦意。
毕竟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车祸还有骨折手术。
沈时青松开男人的手腕,转而用双手将男人的那只手夹在手心里。
“您再睡一会吧。”
“好。”男人的语气温柔,“我让人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青年拒绝的迅速,“我在这里。”
“你的脸色很差,回去休息。”秦柏言想着严肃些,好让沈时青乖乖听话。
但对上小羊羔那双湿漉漉的杏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