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坐在床沿椅子上的男人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看来是来不及装睡了。
沈时青硬着头皮挪下眸光,望向床边的秦柏言。
男人的脸色看着很不好,眼下冒出一圈乌青,即使有镜框遮挡也不难看出眼底的憔悴。
“秦先生,你的脸色看着很不好。”沈时青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躺了多久,就是说话的时候,喉间的干涩感很重,有种自己都快不会说话的错觉,“您快去休息吧。”
然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松开男人的手指。
是不是因为自己一直抓着秦先生,所以人家才不能去休息啊。
好尴尬。
“抱抱歉。”
“该道歉的人是我。”秦柏言将手掌覆上青年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青年柔软的皮肤,“是我顾虑不全,应该派人在你身边的。”
沈时青摇摇头,抿了抿干燥的唇瓣:“这怎么能怪您。”
“沈锦年,我已经派人在追了。”男人的手掌温暖,动作轻柔的仿佛是在抚摸易碎品,眼神里却是盖不住的寒气与锋芒,“这次,不止是一个左手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沈时青消化着秦柏言的话语。
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原来沈锦年身上的伤,是秦先生
秦柏言的眼神里不知名的情绪在涌动:“很疼吧,从车上跳下来。”
青年勾起那张苍白的唇,摇着头:“还好。”
疼!当然疼!
尤其是坠地的那一秒,他是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现在,身上也觉得疼,但是没当时那么疼了。
是可以忍受的疼。
“秦先生。”他现在能忍受这种疼,但他有点抵挡不住快要饿到咆哮的胃了,“我有点饿我现在能吃东西吗?”
“可以吃软食,你想吃什么?馄饨,粥还是”
“馄饨吧。”青年有些不好意思的咬住下唇,“那个奶糕,带回来了吗?”
吃奶糕可算得上是他的“临终遗愿”了。
大难不死活下来了,他当然要吃上!
“带回来了,那你在这休息一会,我去拿。”秦柏言收回那只贴在青年脸颊上的手,匆匆起身。
“麻烦麻烦了。”
站立着的秦柏言在他此刻的视角里,显得更加高大,头顶似乎都快和天花板贴齐。
好高啊,沈时青不由想,要是他有这么大的个头,沈锦年绝对打不过他,也绝对拽不动。
下一秒,高大的身躯蓦地俯下,为青年折下腰身,在他光洁的额前落下清浅一吻。
“等我。”男人轻言,声线压低。
沈时青的耳根蓦地发红,下意识揪紧白色的床单。
很快,男人便离开了。
但沈时青还是好久没缓过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