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出工的大鼓敲响了,下午要出发堤坝,盛翼也不跟他胡扯了,等晚间回来去楼下找个合适的人换一间房就成。
下楼的时候正好碰见三楼的两名百夫长,瞧着一脸横肉,还有留络腮胡子的大汉,盛翼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整个下午盛翼说不上来的烦躁,带着他的一百号人指挥沙石工巩固新洲段四周围的堤坝,测量水位还有堤坝的高度宽度,忙得不可开交。
秋浦河一段江水湍急,几处低矮的堤坝难以阻挡江洪来袭,周灏所在的一队便分配了此处,大量的沙石袋运往了这边,晚一刻都有决堤的风险,险情也在河工口中传开,等传到盛翼这边的时候,已经变成“周百夫长以身体为沙石,抗十里秋浦河。”
申时三刻,眼见着今日工罢,前方突然传来急叫声:“不好了,凤仪村的内坝塌了!”
心悦君兮君不知
新洲左侧隔着大江到对岸足有五十米宽,这里是离凤仪村最近的疏散点,村子平日里住着百来户打鱼为生的渔民,进出只能靠轮渡。
“牛三你去召集兄弟们,有摆渡经验的优先到我这里来报道!”
牛三正是今日竞选百夫长最后落选之人,对盛翼抢了自己的位置有些不满,只是这会儿人命关天,大事方面他还是领的清的,得令用着他的大嗓门招来众人,江边栓着十几只运输沙石的大船,盛翼指挥众人在两船之间钉上木板绳索相连,很快十几只船只迅速连成了一线,堤坝上其他几个不善摆渡的人看明白了也迅速加入到了救援队伍中来。
“快!时间紧迫抓紧进村疏散村民到岸上来。”
盛翼带头踏着船板,摇摇晃晃到了对岸,入夜后视线弱救援会更危险,只有一个时辰的黄金期片刻不能耽误,村子那边已有二三十个村民拖家带口的往渡口跑来。
周灏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已经是酉时末,天色已深,夜幕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新洲渡口旁他见到了上午与田七郎决战百夫长的牛三。
“你家百夫长呢?”
“还在对岸,没有回来!”经过一个时辰的救援,凤仪村的村民上岸了大半,此刻牛三也担心起了田七郎的安危。
“其他人呢?”
“我们队的人都上岸了,就百夫长还在凤仪村,我听说我听说”
“快说!他干什么去了!”
“我听其他几个村民说,有个年轻俊俏的河工在村子口帮人生孩子”
“”
“哎哎哎~你别去啊,下雨了多危险啊!你不要命啦!”牛三对着那人的背影叫喊道,那人却跟失了聪一般一头扎进了黑夜中。
南墨北砚打着伞带着几个人紧随其后,大气不敢出一声。
凤仪村村口有座祠堂,建在一座小山丘上,堂内泛着微微的光,隐约传来妇人微弱的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