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自知自己快到了极限,让瑞王将她的脂粉盒拿来,她最瞧不得自己这张苍白的脸,用涂了丹蔻的细长指甲挑了些胭脂到掌内,听见屋外内侍的禀报,缓缓将胭脂涂到脸上。
“澈儿,你下去吧,我有话跟你父王说。”
“母妃!”
“走!”
“儿臣告退。”
帝走到屋外朝医官看了一眼,医官朝他摇摇头,帝这才进了屋来到床前,贤妃一把抓过帝的手。
“圣上!”
“爱妃,感觉可好些了?”
“圣上,臣妾这些日子总想起以前,您刚刚娶我那会儿我们也算恩爱。”
“你想那些做什么?”
“从前我总嫉妒钏姐姐,您时常做梦都喊她的名字。”
“端妃…她是极体贴的,孤念着她也正常。”
贤妃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抓着帝的手都掐进了骨肉,小指甲一小节深深陷在了肉里。
帝瞧着她吐了一口血,也没理会手上的疼痛。
贤妃突然笑了起来,笑中带泪,万分不甘道:“圣上可曾爱过我?”
帝久久无言,贤妃怨恨的看着他,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弱:“我这般爱您,为何您始终看不见…我好恨…”
帝出来的时候,瑞王冲了进去。
“母妃!”
帝命管事太监安排贤妃后事,自己去御花园透透气。周灏和盛翼远远跟着,人生无常,活着的人才最该珍惜。
贤妃下葬那一天瑞王扶灵到景陵,而后便失踪了。
祁历十八年正月二十七,定北侯反了,起兵候城,帝派洪州宁安侯北上平反,宁安侯原是洪州节度使,因为江州时太子落水救驾有功后被圣上封了宁安侯,宁安侯未立过军功但有带兵的经验,正想施展抱负方不负圣恩,次日便率诸将领北上平反,其子首当其冲,半月后斩定北侯之子于骊河。
一个月后捷报到了上京城,定北侯已浮诛,瑞王在押回上京的路上。文武百官正在开朝会,帝偶感风寒坐在龙椅上略显憔悴,听到捷报脸上终于浮起一抹笑,咳咳咳,帝拿着锦怕剧烈咳嗽着,咳完瞧着锦怕下隐隐有血迹,慌忙将帕子藏于袖中。
“传旨下去,宁安侯平反有功,封为宁安公,掌管北境三州。”
“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祁历十八年三月初六,宁安公嫡长子萧珩押瑞王进上京城,此时帝已经卧榻不起,太子监国,周灏在朝上见了萧珩,立马让北砚安排盯紧此人,万不可让他与太子夫相见,萧珩出宫前望着东宫的方向,来年他定要在朝来山亲口告诉他当年的菊花是他所赠情诗也是他所写。
因着北疆战乱盛瑾川和周君泽开了春便一直没有回汝南,初六这夜几人被帝请到了寝殿,殿内只有帝、太子和汝南王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