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乡野村夫,确实很好解决。随便恐吓一下,就把并不难猜的真?相说出?了口。
姜熊叹一口气,说:“既然?如?此?。你向蛮儿?道歉。”
罗大山在刘丑的威胁神色里,一点骨气也没有,当即就不住地对蛮儿?说:“原谅爹,原谅爹,爹不该冤枉你……”
但蛮儿?站在原地,仍然?眸子雾蒙蒙的。
罗大山重复了七八遍,翻来覆去地说,他?才开口,声音很轻:“爹。那你,可以为儿?恢复名誉与清白吗?现在,村里人和村长,都认为是我偷了东西?……”
罗大山见他?的态度似乎软化了,立刻腰板硬了几?分,到底还是父亲与儿?子!害怕个七岁小儿?哄不过来?
他?说:“多小的一件事,爹都已经认错了,道歉了,为什么非要闹得这么大?你一个七岁的娃儿?,要什么名誉、清白……这一套套的……爹回?头把珠儿?的糖都分你一半……”
蛮儿?仍说:“我不要糖。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请您为我恢复名誉,证明我的清白。娘说过,要我这辈子清清白白做人。”
刘丑举拳:“啰嗦!蛮儿?要你怎么做,你就去做!”
罗大山说:“好好好!我找村长,村长也是族长,村里最大的,他?说了就算,行了吧?”
几?人呈包围状,半押着罗大山往村里的砖房大院走?,正?好遇上村长出?来。
村长送走?表侄女,看见罗大山,本来脸上有气:“大山,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等走?近了一看,见罗大山脸上红红紫紫,又吓得白胡子一颤:“你这是怎么了?”
刘丑用手指很轻地戳了一下罗大山的后背,把他?痛得一个激灵,忙说:“表叔,我、我找到蛮儿?了!”
“哦?”村长看见他?身边的蛮儿?,转气为笑,皱纹慈祥地舒展开:“孩子回?来了就好。”
罗大山低着头:“表、表叔,是我冤枉了蛮儿?,我向他?道歉。您跟村里人都说吧……那镯子是我自己偷拿出?去赌的,都怪罗二?狗!他?引着我去那个赌场……”
谁知道,他?话音才落,一向慈祥和气的表叔忽然?变了脸。
村长厉声喝道:“你胡说什么!”语气忽然?转缓:“我知道,你想把孩子哄回?来。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这样一味打糊涂拳,爱子如?溺子。蛮儿?还小,一时想不开,偷拿了东西?。你作为家长,跟他?讲明道理,勒令以后不得再犯,原谅他?就行了,倒不必说这样的谎。”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罗大山也愣了,他?嗫嚅着:“我?我没有说谎啊?”
村长摇摇头,对他?很失望的样子,对逐渐围观过来的村民说:“当爹的,这样溺爱孩子。孩子七岁了,古人说,七岁男女不同席,这是要开始明白道理的年纪啊!一味地包庇孩子,以后迟早得把孩子教成个祸害。”
又说:“蛮儿?,你偷了家里的东西?,本来就应该向你父亲诚挚地认错。却反而私自逃跑。按法律,你父亲本来可以告你忤逆啊!如?今他?为了你,还要说是自己的过错。这样的慈父,你应当珍惜。”
村民们当中本来有人同情蛮儿?,听到村长这么说,也议论纷纷:“有道理。小孩子不懂事,这打骂几?句也就是了,挨着。还跑出?去野了这么多天,当爹娘的虽然?平时苛刻了点,这时候哪有不担心的。”
父母告儿?忤逆,无需理由,就可以流放孩子。如?果?孩子有偷盗的行为,更是当场打死,官府也不追究。
于是,也有人说:“看不出?来,这罗大山还有点良心。”
蛮儿?的头越来越低,然?后,他?骤然?昂起,说:“您说的不对!我没有!我没有!”
村长的神色更厉:“偷盗家财,忤逆父亲,本就是罪名。我是你父亲的长辈,是族里的族长,自从你祖父去后,我作为族长,代行父职。论起来,称得上是你父的父。你连我也忤逆?”
村民逐渐围了过来,蛮儿?双唇发颤,还是坚持说:“我没有。”
一旁的刘丑越听越握紧拳头,却被姜家姐弟死死拉住。
他?二?人的修为也是炼精化炁,在中阶,又修行别样经典,力?气也不小,一起上,果?然?摁住了她。
刘丑说:“让我上去给这老头一拳!”
姜熊说:“不行!你还控制不好这具身体,罗大山都挨不了你半拳,这老头,沾沾皮就被你打死了!”
村长名唤罗寿,闻言冷笑:“好哇。我说怎么大山这脸上都是伤,原来是这混小子,找了帮凶来欺压、殴伤亲父!”
“你等可知,偷盗家财,不顾父母劝告逃亡,已经足够被告上忤逆,官府可以替父母惩戒。这殴伤父母,更是死罪,按律,尊长一旦告发,即判斩立决。你年已过七岁,已经可以判了。”
村民也都失色,连少数同情的,都开始纷纷谴责蛮儿?:“你爹有千百不是,你也不能找人打他?啊!”、“这也太不孝!”
也有劝村长、罗大山的:“七、八岁,到底也还小。回?家囫囵打一顿就是了,可千万想不开去官府告!”
“是啊,以前村里有人气不过孩子,跑去告发孩子,结果?官府捉了孩子要杀头,那人悔了,孩子也救不回?来……”
刘丑两条胳膊被摁住,梗着脖子反驳:“这畜生,这么多年,每天打得蛮儿?身上都是伤,虐待小孩。我替蛮儿?打他?几?拳,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