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当然不会如李小姐的上一个贵婿那样,得马上风,死在女子肚皮上。
但它会在死在她的剑下。被剖腹挖肠,供她新生。
李夫人审视着兴奋得异常的女儿。却见这愈发不熟悉的女儿转过身来,脚上的铁链一声脆响。
四周尖叫!
“别过来!”把随手的金簪紧握,抵在脖子上,李秀丽说:“想活不容易。想死还不容易?你们再动一步。我就刺下去。你们快不过我。”
在河神明日迎娶她之前,她必须完好无损。
所有人止住。不敢赌。
李夫人霍然站起:“你又想做什么?”
李秀丽先是侧着头,似一个倾听的姿态,随后,笑着说:
“我自愿献祭。只是,希望多三样嫁妆。”
李员外很快就接到了妻子的消息。
“自愿献祭,但要一把木剑,一只病猫,以及困住她过的囚笼。”他正和其他老爷们坐在一起,闻言冷笑:“怎么,想要木剑和凡猫,去杀死河神不成?还索要那关过她的猪笼?莫名其妙。”
孙老爷端着茶,吹了口气:“员外何必动怒?明天就是祭祀的日子。好歹是河神的新娘,又是你的女儿,可以任性一点。她要,给她就是了。反正,木剑,只要不是柳木。凡猫,只要不是黑猫,又有什么所谓?”
李员外皱眉:“我只是觉得莫名其妙。不想节外生枝。”
王老爷道:“那就给她之前,检查一遍嘛。也可能是令千金听了什么传言,自以为靠木剑和猫,去对付‘鱼’呢。岂不知,河神早就不同于凡俗了。普通的猫,被祂老人家拿水一淹,就死了。”
这时,家人又来报,说李小姐还在跟李夫人对峙,那金簪下的脖子流出血了。
李员不胜其烦,想起河神指名要她,重重一放茶盏:“你回去告诉她,她要,我给她就是!去,随便弄一把木剑,一只野猫,再问族人,把那猪笼弄来。我倒要看看,她能玩什么把戏。”
反正自从二十年前。城中就既没有黑猫,也再不许种柳树了。也不是没有新娘持刀去刺河神,全都葬身河底。凭她?
如愿之后,李小姐果然不再闹。
而此时,客厅外,漫长的夜终于到了头,天空露出一抹鱼肚白。厅中的人都站起来,长长吐了口气。
历翻过一页,今日,立冬。
石城祭祀河神,以求第三十一年的风调雨顺。
大夏一百四十七年。立冬。
石城送嫁新娘。
除了代表大夏朝廷的县令依旧称病,其余民众倾城而出,聚集河边,眺望山崖。
新娘们被赶出山洞,站在了崖前的祭台前。她们手脚被捆,三日就憔悴不堪,连哭也哭不出来,已经麻木。
祭台上,已放成亲时的礼节,点了龙凤红烛,放了酒水、肉食、花生红枣。还有二十四只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