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招手叫来服务员,把菜单递出去:“我看你还挺开心的,不像是痛苦的样子。”阮茗伽:“…那是你眼神不好,别想怪到我头上。”江沉唇角微动,没反驳。阮茗伽托腮看着他:“你家住在哪儿啊?”江沉拎起茶壶柄的动作一顿,沉默了两秒,才说:“城北。”“哦~”阮茗伽拿起茶杯放在嘴边抿了口,“你军训之后一直在做兼职,岂不是一次都没回去过?你家里这么放心你的吗?”江沉有一下没一下捏着茶杯的杯沿:“他们…和你的家里人应该不太一样。”阮茗伽觉得这种描述有点难懂:“什么意思就是他们不管你呗?自由满天飞。”江沉斟酌了半晌:“可以这么说。更准确一点来说,其实我不觉得那些是我的家人。”“好了好了,太复杂了,我不好奇了。”阮茗伽连忙叫停,简明扼要,“总之就是你和家里处于互相不搭理对方的状态,他们也不给你钱,你也不把他们当家人,就是熟悉的陌生人呗。”江沉:“……”一时竟无法反驳。阮茗伽自顾自地点点头:“反正你现在就是一穷二白的打工人,要多惨有多惨。”江沉没忍住反驳:“倒也不必这么夸张吧?”阮茗伽无所谓:“没事,不用嘴硬,”阮茗伽指指自己,毫不谦虚地说,“如果你哪天不想努力了就来和我说,我可以给你个特权让你插队,别人都没有的哦。”江沉被她逗得眼底染笑,问:“排什么队?”阮茗伽面对他,颇为嘚瑟地挑了挑眉:“你猜。”江沉没领会到她的意思,一头雾水。他还想刨根究底地问一问,阮茗伽却避而不谈,换了一个新的话题。烧烤一一端上来,阮茗伽把羊肉串递给他:“尝尝,我觉得他家的羊肉串简直可以担得上一句宝藏了,特别好吃。”江沉接过尝了尝,腥味去得很干净,而且烤得很入味,用的也是好羊肉:“好吃。”阮茗伽得意:“好吃吧?整个鹿城,就只有这家烧烤店最合我口味,不过我吃烧烤的次数少,一年也吃不了几回。”江沉问:“不喜欢吃”“算是吧,就平平常常,美食后宫三千,我不可能样样都爱。”这个比喻…江沉嘴角抽了抽:“你不喜欢吃火锅?”“喜欢啊,火锅是我的最…”阮茗伽忽然意识到什么,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会知道?”江沉掩饰性地拿起水杯:“猜的,不对吗?”阮茗伽的眼神忽然变得微妙,像看破了什么一样:“对,当然对,你猜的真准。”江沉看她一眼,很快装做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餐桌之上,涌动着数不尽的秘密,隔着一层又一层薄纸,有人主动挑动,却并不越界挑破,似心照不宣地誓要将隐秘推至尽头。一顿饭之后,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又似乎改变了什么,江沉说不清楚。出了店门,阮茗伽把帽子往下按了按,江沉隔着半步走在她旁边。晚上风很凉,阮茗伽的衣角被吹得晃动,江沉看她一眼,转回头,过了几秒,又看了她一眼。江沉踌躇了一会儿,想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又觉得这样不太合适,万一再被阮茗伽探问原因,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但他觉得阮茗伽真的有些冷,虽然她的走路动作和平常一样,不大看得出来。江沉又考虑了几秒,没考虑个所以然来,最后心一横,决定不想那么多了,想把外套脱掉。但他刚刚碰到拉链,还没往下拽,阮茗伽忽然拽住他的手臂。江沉微怔,垂头看她:“怎么了?”阮茗伽没看他,她的视线越过了他,正直直看向另一个方向。江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家酒吧门口,两三个长相打扮都不像什么正经人的男人正围着一个拿着酒瓶的女人说着什么,女人脸上的妆很重,穿着一条露肩的黑色连衣裙,脸上满是不耐,眼神却很迟钝迷离,一看就是喝醉了。她想离开,可面前几个人一直挡着她的路,在安雯眼前晃来晃去,她已经快看不清楚人在哪儿了。作者有话说:昨晚没写完就睡着了,我对不起大家呜呜x﹏x,手机砸脸都没醒,我是个小废物【哭唧唧】“美女,去哪儿啊?”小混混拦着安雯问,脸上笑容猥琐。安雯皱着眉,像赶苍蝇一样挥挥手:“走开!”小混混互相交换几个眼神,逐渐往前靠近。安雯察觉到危机感,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然而身后是墙壁,她这会儿头脑不清醒,一时也找不到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