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瞒着她,难道还要告诉她?”
顾屿珩面色很沉,只是语气听上去难辨情绪,蒋芍蔚猜不出他是不是生气了,倒先抬起手来掌心向下压了压,做出一个缓和的手势。
“你给我点时间,我搜一下资料。”
顾屿珩身子往后靠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苦得眉头蹙起。
才过了几分钟,对面人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蒋芍蔚彻底不吭声了。
顾屿珩松开一直覆着的手,待虎口处不再打颤才缓缓抬眼。
“就像你说的,我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想要正当理由分开不让她起疑,非常难。我想过很多种开场白,但都行不通,我的演技太过拙劣,所以需要一个人来帮我。一个对她来说,有波动影响的人。”
蒋芍蔚的视线从视频上移开,情绪却还未完全从震撼中抽离,她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以后,也会像这里面的人一样?症状一样?”
“嗯,我妈妈她就是受不了,然后自杀了。”
如此残忍的事情,他却用着再平淡不过的语气。
蒋芍蔚垂眼:“不好意思。”
顾屿珩抚平衣服袖口的褶皱,一下一下,重却缓慢,理平后微微抬起下巴,面上神色恢复一如往常的状态:“正是因为经历过,所以我不希望她承受这些,这本就不该是她要经历的。正因为相爱,所以不存在这种共苦,我是能有什么好结局吗?才要浪费她往后好几年的时间来陪这样一个狼狈又不堪的我。”
“顾屿珩,你别这么说你自己……”
蒋芍蔚都不忍心听,她甚至都不敢去看那双眼睛。
她始终无法将视频里患者的症状和眼前这个人联系起来,抱有一丝希望地问:“真的没有治疗方法吗?这里不行,国外呢?”
顾屿珩摇头。
蒋芍蔚指腹摁了摁眉骨位置,微微眯着眼:“我还是觉得,这样单方面……”
“如果你是闻溪,知道我得了这种病,会怎么做?”
见她还是犹豫,顾屿珩干脆将问题抛出,两人就这么对峙了数秒后,蒋芍蔚率先投降:“没有如果,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顾屿珩没有勉强。
“因为我没有谈过这么多年的恋爱,我判断不了能为这个男人付出到什么地步。如果我真的很爱他,或许会考虑陪他到最后一刻,很爱的话。”
“如果他也一样爱你,就不会忍心让你陪他一直耗着。”
在顾屿珩这里,这个题是双向的,不是只听一方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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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象不了在闻溪年龄最美好的阶段,放下一切去照顾行动不便的他。
从认识闻溪到在一起这么多年,他的形象从未与狼狈、沧桑、病态这样的字眼挂钩,谁见到他们挽着手站在一起,不是夸金童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