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航,谢谢你把自己养得很好,你阳光、开朗、沉稳又可靠,果决自信……你太好了,以至于到现在我都忐忑不安……你有一天会不会后悔……你先别说话。……所以我努力把自己包装起来,改掉坏脾气,你说不喜欢的事我都尽量避免,我没那么暴力,没有再打过人了……”
“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麻烦,从相遇起,我就一直在给你添麻烦,我不想这样,我怕总有一天你会厌倦我……抑或者……总有一天你回到正常生活中去。”
他的不安太过强烈,他们都还年轻,一两年撑得住,要是等到结婚生子的年纪呢?宋航会毫不犹豫踢掉他吗?
背后紧贴着的胸腔传来一阵阵强有力的急促震动,宋航无言垂眸。
凌诩松开手,把头埋进他的脖颈之间,声音发紧:“我太害怕了。”
不愿意仅仅是萍水相逢,雷雨交加的黑夜很难熬,他像是暴雨里急促生长的一株草,需要阳光,要一辈子都追逐太阳。
凌诩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愁善感的属性,可一对上宋航那双温柔包容的眼睛,他便产生了无名的满腹委屈,不想让这样的目光停留在别人身上超过哪怕一秒钟。
他以为自己是三分钟热度,到头来却成了患得患失的“怨妇”。
“凌诩。”
炙热的吻绵密地落了下来,宋航转过身,撩开他碍事的头发,一只手落在耳后摩挲,另一只手如羽毛般游移于脖颈,天鹅抬起了头,任凭敌人轻松能它拧断纤细的脖子。
“嗯……老子这么帅,会喜欢我是理所当然的吧?”两张脸稍微分开了些,宋航那饱含侵略性的视线死死抓住了他眼前的人,“说什么麻不麻烦的,听着——”
凌诩顺从的向后一靠,抬眼认真盯着他。
“我最近看了很多书,关于同性恋爱,大概了解了一些……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很抱歉,一直让你感到不安。我会用行动证明给你看,凌诩,我也很喜欢你,喜欢你唱歌,弹吉他,对我笑,对我犯傻,不管你是‘性冷淡的暴力狂’,还是‘gay吧头牌’,我都喜欢。所以,相信我,绝对不会把你当成可以随意抛弃的麻烦。”
“你很好,哪里都好,你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是我喜欢的这样的人,聪明、独立、优秀、会弹吉他,会写歌,会大胆地追求一个超级大直男,很勇敢。你看,我们现在都在这儿,还不能说明你魅力有多大吗?”
“你不是麻烦,你是璀璨的钻石。”
小天鹅的瞳孔缓缓扩大,似乎不可置信。
“……诶?”宋航惊奇地凑近一看,“凌诩,你脸红了。”
“嗯,脸红了,宝贝儿,你真让人心动。”
夜渐黑渐沉,凌诩趴在宋航背上餍足地叹息,索吻,像个欲求不满的sq狂。
消沉只是一时的,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确认心意,也希望对方能像小狗一样,叫一声应一声,一直到他安全感泛滥。
《告白》的,是握紧恋人的手,反复询问爱与不爱。
我会不厌其烦的回答你,爱。
所以那天晚上,凌诩虽然没和酒吧解约,但把一周三次的演出缩减到了一周一次,凌哥说从良就从良,手机干净得犹如崭新出厂,找老板的电话都找了半天。
去玩水吧
第二天一大早,凌诩兴冲冲地拉着被迫熬夜的宋航直奔水上乐园,天气逐渐热起来了,再热到不能出门之前一起去玩水吧。
换上泳衣,从更衣室出来,宋航板着脸,咬紧了后槽牙。
凌诩被他一路拽着走,有点迷茫,等到了排队通道不得不停下来,他好好学生似的举起手,问:“宋老师,请问为什么对我啧这么粗暴呢?虽然是有点暗爽啦,那个——现在要回家做吗?”
满嘴跑火车,真让人拿他没办法。“……不用,”宋航把他拉到身侧贴住,右手自然地搭在了他精瘦的腰身上,“只是不想被这么多人看到你……下次要来提前跟我说,我带件连、体、泳、衣、来。”
明白他什么意思之后,凌诩乐不可支,双手抵唇才没笑出声来。
排队进了乐园,二人直奔最高点的几个项目,那上面多为单人设施,凌诩兴奋地拖着板子把三条水道都玩了一遍,下来以后,宋航慵懒地靠在站台栏杆上,眼含笑意地注视着他。
凌诩把板子放回原位,走过去给宋航来了一拳:“干嘛像看小孩一样看我?”
这一拳的力道比挠痒痒还轻,简直就像在调情,宋航抓起他的手,迅速在嘴上贴了一下扔开,他跟侄子们来玩的时候,那群皮猴就跟现在的凌诩一样在乐园各个地方上蹿下跳。
他好笑地反问:“我会管这个身高一米八的家伙叫小孩?谁要跟小孩亲嘴啊。”
“嗯……”凌诩摸了摸鼻子,露出一个贱嗖嗖的笑,“我只是长得比较快,其实我今年八岁。”
在宋航出口嘲笑他之前,刚才捶他的那只手一下糊上了宋航的脸,掌心的温度精确的传到嘴唇上,凌诩张张嘴,无声地说:“再亲一口。”
如愿收获一个爆栗,凌诩小媳妇一样瘪嘴忍泪,控诉宋航的冷漠无情,然而后者不为所动,一个锁脖把他扔进了漂流园,享受一下难得的温情“亲子”时光。
漂流项目的范围相当大,几乎绕了整个乐园一圈,这里的组队很自由,单人双人或者多人都有设备,临近中午,漂流的人稍微减少了一点,他们排了没两分钟就下水了。
双人漂流圈中间有两个洞,人坐进去,需要背靠背一直到结束,刚开始凌诩还很轻快地在和宋航聊天,过了没多久,身后突然一空,宋航一脚滑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