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看着两个人身穿着艳红色喜服执手离开的身影,本来眉眼还有几分阴鸷,忽而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扯开唇角笑了。迟昼这模样落在一侧的凤朝歌眼中,凤朝歌也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懒洋洋的凑到他身边问道:“怎么,看九皇子殿下这样子,刚才的一时起意还没来得及开始,这就已经释怀了?”凤朝歌的言外之意旁人兴许听不明白,但是落在迟昼这般头脑都是一等一的人耳朵里,倒还真没有什么值得需要深思熟虑去猜忌的必要。他这意思明摆着就是在说自己对夜荼靡好不容易升起几分兴趣,甚至还起了两份挖墙脚的想法,结果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已经被夜荼靡和沈沐辞两个人,裹着自己的模样给劝退了。他本来阴鸷的神色忽而露出一抹笑意,可不就是已经释怀了的意思吗。这事儿被凤朝歌拆穿,迟昼居然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的,反而倒是转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东冥太子何出此言,要说起来,这一时起意的心思,似乎还是太子殿下你先于本宫起过吧?”迟昼这话说的也没错,东冥凤朝歌不是没有对夜荼靡起过心思,当初在周四国会鼎盛宴之上,夜荼靡在南诏东宫鹤卫的护送之下强势出现的时候,凤朝歌很明显就已经被夜荼靡给吸引了,更别说后面夜荼靡亲自拆穿了夜家大族这些年沽名钓誉的事情,也算是让东冥这边承了夜荼蘼一个天大的恩情,更别说夜荼靡不仅是本就有着天姿国色之貌,倾国倾城之颜,更是手段卓绝气质无双,想要吸引了凤朝歌这个东冥太子殿下的注意力,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而且还有一件事情,若非是凤朝歌这边有所首肯,哪怕当时九州三国使臣都有闯了南召东宫,想让夜荼靡改变了主意,重新挑选一门亲事的打算,东冥这边的使臣也是绝对不敢跟风入了南召东宫的。所以说,就算是凤朝歌对夜荼蘼的心思不至于像什么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甚至可以算得上相当隐晦的程度,但是在同样是对夜荼靡生了几分心思的迟昼这边,总归也不至于,还真就满足了就是了。两个人各自的心思都被戳穿,气氛明显有些凝滞。凤朝歌沉默了半刹,随后到底还是无可奈何的轻笑了一声:“你说的这件事情,本太子倒也不否认,只不过本太子早就已经歇了这个心思,倒是未曾想到九皇子居然是在今儿个他们大婚之时才突然有了这个想法,而且又还出现得很快,去得也更快罢了。”两个人都已经坦白了说话,这个时候迟昼倒也没什么再需要故意去试探的必要了,索性便是坦率道:“倒也不是真的才一时性起就打算放弃了,主要是他们两个人的反应你也看到了,若单单只是沈沐辞一个人对夜荼靡分外在意也便是罢了,本宫兴许还会想些法子,或者干脆强取豪夺了一次,可是那个臭丫头的心思你也看清楚了,明摆着是一门心思都偏向沈沐辞去了的,既是如此,本宫又还有什么可争的。”顿了顿,迟昼又转身朝着在人潮喧嚷之间直直愣着的卿离隐看了一眼,唇角再次扯开一抹笑意,凉凉开口道。“这臭丫头是个什么德性咱们的心中都清楚,北疆这位大祭司在十里画廊如此之久,陪在夜荼靡身边的时间不说整整七年,也有六年之余了吧,到最后不也只是得了一个有资格替她送嫁一程的结果吗,这么长时间惺惺相惜,尚且都抵不过南诏东宫这位太子爷的一句话,本宫又何德何能,真能够将这臭丫头的心给抢了去。”迟昼本就生得一张偏向于有些阴鸷的容貌,虽是俊美无双,但常人震慑于他的气质,基本上是不会去主动自己的与之对视的。但此时此刻,西凉皇朝的一众使臣到底还是没忍住内心的好奇,一个劲儿的往迟昼的身上来回瞟看着。其实倒也怪不得西凉皇族的使臣们会如此好奇,毕竟西凉迟昼的性子,别说是西凉使臣清楚,便是整个天下之人,也分外清楚的很,那是绝对是对女色丝毫不感兴趣的,可是现在迟昼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又很是明确,明摆着就是对这位九州天命圣女,也就是南诏帝都的妩宁郡主有了几分倾慕心思的。而且以迟昼的身份,平时话里话外提及一个女子都已经算得上是极为难得了,什么时候还可能一口一句臭丫头的称呼一个女子,这对于西凉皇朝的一众使臣们而言,可不就等同于是天生异象奇怪的紧吗?所以他们才会一个个都稀罕至极的偷偷瞄着迟昼这边,生怕错过了这一出千载难逢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