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时至今日夜荼靡才知晓,原来沈沐辞并不仅仅只是在那个时候才对自己生出了几分庇佑之心的,原来早在自己未满十岁生辰之日之前,沈沐辞就已经动过心思,想要将自己接回南召东宫之中庇佑她一世安稳了。眼看着沈沐辞似乎还是对没能够让自己安然一世的事情颇为愧疚的模样,夜荼靡心中也是颇有些难以言喻的感动。她曾经一直都以为自己孑然一身,不配拥有这世间任何一处温柔,一直到沈沐辞出现,走向她,温暖她,最终两个人并肩而立,夜荼靡心中刹那间便是涌上了无限的暖意。她现在什么乱七八糟的感动之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下意识的睁大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满是暖意的看着沈沐辞,眉眼之间的温柔情意不言而喻。“阿辞,你不用再说什么愧疚之言,于是我之所以会遭遇了那些个不测之事儿,与你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纯粹就是源自于我自己性格懦弱,没有处理好导致的。”“明明我才是南诏国公府上名正言顺的嫡出千金,却被玉灵娇那么一个庶出的小丫头给欺压得不敢反抗,明明我自己也是修炼了十年武功,怀着极强的实力,却依旧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倒在了夜素绾的长剑之下,明明我身在南召东宫,身后有着你和东宫鹤卫一再庇佑,却依旧是不敢拿足了底气去和旁人对峙……”夜荼靡曾经觉得放在心底之中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去提及的事情,如今在她口中悉数娓娓道来,并不见得有任何为之介怀的样子,由此可见,这一次她是真真切切的放下了以往那些个不堪至极的经历,再也不会有任何的束缚和负担了。夜荼靡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来,捧住了沈沐辞微微蹙眉一片心疼之意的俊逸面容,眉眼笑得弯如月钩。夜荼靡引导着沈沐辞的视线看向自己,精致的眉眼笑起来灿若春华,美艳不可方物:“阿辞,这本就是我自己的人生,是曾经的我自己将它过得那般糟糕的,但是我那般糟糕至极的人生之中,不是还遇到了你吗。”沈沐辞觉察到夜荼靡搭在自己面颊之侧的两只手传来的温热体温,眉眼有一刹的愣怔,他难得的没有说话,只是瞪大了一双琉璃色的凤眸,安安静静而又极为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他看着这个被他放在心底珍藏了多年的女孩子终于是一扫以往记忆之中的阴霾,笑得明艳而又绝美。女孩子唇角上扬的说:“阿辞,遇见你,是我毕生之幸。”沈沐辞默了默,到底是没忍住,缓缓的低头吻了上去。同时他也在心里默默应了一声。荼靡,我也是。南诏二百三十一年八月十五,南诏帝都东宫太子殿下沈沐辞迎娶九州天命圣女,九州四国众人共同见证了一出盛大奢华的成亲盛宴,随后九州三国使臣在两人大婚后的第二日启程回往自己的国土。率先离开的是东冥太子殿下凤朝歌,其次是西凉国的九皇子迟昼,且迟昼离开的时候,还从南诏帝都带走了一个模样甚是俊俏的小少年,众人仔细打听一番才知晓,那位小少年便是九州皇朝流落在外的小皇子迟修,只不过更加令人诧异至极的事,小皇子迟修似乎是对南诏东宫那位太子妃分外不舍,临行前还亲自将西凉帝都皇子佩戴的玉佩赠送到了夜荼靡的手上,只说是恭喜夜荼靡的新婚贺礼。西凉皇子佩戴的玉佩,在西凉国之中,除去皇宫之外,所有地方都称得上可以畅通无阻了,如此贵重至极的东西。迟修却是眼睛也没眨一下的悉数赠给了夜荼靡的手上,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两个人关系匪浅就是了。至于西凉迟昼,自打众人知晓了夜荼靡就是十里画廊背后的廊主大人之后,迟昼和十里画廊之主当初那些个隐秘至极的纠葛多少也是被人翻了出来,本以为两个人算得上是仇怨颇深,迟昼也该是说什么都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让迟修将皇子玉佩交出去的,结果让众人大跌眼睛的是,他这一次居然是诡异至极的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甚至是连着当初他一再要求夜荼靡归还的摄魂铃,临走之前都没有再提及半句了。至于北京皇朝的大祭司卿离隐,他离开的倒也十分干脆,临走之前果真不负夜荼靡所嘱托的一般,将十里画廊等一众美人给悉数带走了。除去夜荼靡大婚那日,九州十里画廊的一众美人跟在东宫鹤卫跟前替夜荼靡送嫁之外,这是九州十里画廊这个江湖神秘势力头一次人数足够齐全的在人前露面,又因为是从南诏帝都返回北疆皇朝,路途遥远的缘故,一路上倒是有不少人得以大饱眼福,将那些个日夜想要一睹十里画廊一众美人惊艳容貌等人得以大饱眼福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