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迦叶的眼睛在黑暗中无神地睁着。
李砚辞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迦叶,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不想接受我,我可以等,你不想做那种事,我们也可以不做。”
他大抵猜到了许迦叶为何会那样抵触,她这般……这般敏感,大概他稍有动作她便会痛苦得几欲死去。
许迦叶的脸本被吓得惨白,闻言脸上红意渐起:“臣听不懂。”
李砚辞长叹了一声,他用指尖在许迦叶的眼睫上轻蹭了一下,这才从她的身上下去,坐回了床边。
他扫了一眼撇在了角落的画,垂着头道:“你在心中唤着‘殿下’的时候,可有一次是唤我的?”
许迦叶背过了身,轻声道:“陛下已御极两载。”
李砚辞又道:“你唤我陛下的时候,心里又在想着谁?”
许迦叶的语气极诚恳:“臣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若有半分虚假,叫臣不得好死。”
李砚辞轻轻攥住了她的一截发丝:“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从未疑你。”
许迦叶道:“景王遇刺,陛下为何不遣厂卫调查?”
李砚辞咬了咬牙,沉声道:“和我在一处的时候,就不能不想别人吗?你为何那么不愿李悼就蕃,是不是怕以后再难见到他?他刚遇刺你就称病,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好一个三连问,许迦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李砚辞大脑的构造似乎与常人有些许不同。
他还记得自己是皇帝吗?
有这般君主在上,她这个逆贼何愁大事不成。
许迦叶问道:“陛下心中有怀疑的人吗?”
李砚辞闻言从床边站起,将背对着他的许迦叶翻得平躺在了床上,俯身将她圈在了两臂之间,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
许迦叶虽又被他禁锢住了,却不像方才那样害怕,甚至还有心思神游,李砚辞那奇异的思想实在是极大程度地削减了他此时此刻的危险性。
李砚辞见她不再惊惧了,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又是喜悦,又是无奈。
“你不仅不愿调查李悼的谋逆之罪,保下了他的师傅,还这么关心他。李悼是李乐衍的胞弟,你是不是把他当作李乐衍的替身了?可他们俩长得并不像,我反倒跟李乐衍更像一些。”
许迦叶的嘴开合了数次,还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李砚辞在每半句事实后面都加了半句他自己的臆想,让人无语。
李砚辞只要一想到许迦叶夜夜抱着那幅画入睡,又对李乐衍的胞弟这样偏爱,就不由心灰意冷,只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抵都比不过李乐衍了。
破罐破摔之下,他露出一个有些诡谲的笑,缓缓贴近许迦叶的脸颊,与她呼吸交错、鼻息相贴,诱惑道:“你不想我吻吻你吗?”
他将语调放得极轻柔低缓,恍惚间竟真同公主的声音有几分相似,许迦叶一时间怔住了,觉得李砚辞似乎病得不轻。
李砚辞见许迦叶没有拒绝,以为她是默许了,低头衔住了她的唇,用牙齿厮磨了片刻,渐渐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