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辞见李悼抬手想要去抓他的衣襟,皱着眉躲了过去,眸光又冷沉了几分,寒声道:“来人,堵住这个疯子的嘴,把他给朕压到迦叶床边去。”
让许迦叶看一看李悼的脸,效果也是一样。
李砚辞话音刚落,李悼的拳头已照着他的脸砸了过来。
李砚辞一身的伤,行动不似往日那般灵敏,但李悼的虚弱程度不在他之下,这一拳倒是被他勉强格挡住了。
刘采连忙带着宫人们上前想把李悼控制住,却听见李砚辞冷声道:“不要过来。”
他想亲手打死李悼已经很久了。
“慢些捅,小心伤着手。”
薛柏清见二人把寝殿变成了战场,拳拳到肉、残血横飞,一副恨不得立时把对方就地格杀的样子,不由眉头轻蹙。
本朝连文臣都武德充沛,上早朝的时候一句话不合便有可能打起来,太宗年间,更是有文臣在乱战中被活活打死,但皇帝和王爷赤手空拳打起来,古往今来都闻所未闻。
倒是用上刀剑啊。
打到最后,李砚辞身上的伤口尽数迸裂,鲜血将新换的衣裳染红了。
刘采抱着视死如归的心命宫人上前把两人拉开了,让宫人们把李悼押在了地上,胆战心惊地跪下求李砚辞宽恕他的忤逆之罪。
陛下这又是发什么疯?若是实在是恨景王,有无数种法子解恨,何苦自己亲自动手。
动手也就罢了,还没赢。
李砚辞没有给刘采哪怕一个眼神,他走到李悼面前,脸色阴沉到极点,居高临下地道:
“朕等着你毫无价值、失去倚仗的那一天,到时候落在你身上的不会只是拳头。给朕滚到她床边去,如果她清醒不过来,朕就在这里活剐了你,她总会醒来看一眼的。”
李悼甩开了宫人们的手,定定看了李砚辞一眼,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床前。
他看向端坐于床榻上的薛伯清:“薛阁老在这里做什么?怎么,咱们这位陛下的疑心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要把全天下的人都怀疑一遍。可见他心底里也是清楚的,无论迦叶爱谁,哪怕是爱猫、狗、雀儿,都永远不可能会爱他。”
“我已经不是首辅了,殿下不知道吗?”薛柏清别有深意地道。
李悼知道许迦叶养了山雀,又怎会不知他被革职下狱了。
李悼和李砚辞不愧是亲兄弟,为了放生山雀一事,一个迁怒许迦叶身边伺候的人,一个疯起来连皇帝都敢打。
李悼蹙眉,他在狱中仍能与外界有联络,但确实不知道此事,想来应该才发生不久。
现在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他轻声道:“你知道迦叶她没了……”没了孩子吗?
薛柏清想到方才李悼激愤之下的话,点了点头:“我劝过她,我想着要是有了感情却没留住,她恐怕会伤心至极,那时她叫我别多管闲事,没想到她竟……”真的把那只山雀放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