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见到朝颜,直接就说:“我见庆梧回来了,寻思你肯定在后面,晚饭做好了,你们趁热吃,我回去了。”
朝颜挽留:“王叔,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师父,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他拍拍挂在腰间的布袋:“我们还带了荷叶鸡,还有烧酒。”
王叔连连摆手,推辞道:“半月没回家,我那婆娘已经催了好几次,要是让她知道你们回来了我还不回去,回头指定得跪搓衣板,你们爷仨吃吧,我走了。”
朝颜见留不住人,就把这段时间的工钱给他结了,掂着荷叶鸡和酒进了师父住的梧桐小院。
说是梧桐小院,是因为院中长了棵巨大的梧桐树,枝繁叶茂,亭亭如盖,巨大的树冠像伞一样遮住小院的大半。
朝颜一进门,就看见师父抱着剑坐在梧桐树下的石桌旁,庆梧趴在他膝头,正叽叽咯咯地跟他说下山的见闻。
师父摇头晃脑地听着,一转脸看见朝颜,噌一下站起,害得庆梧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地上,他却浑然不觉,几步跑到朝颜跟前:“撞羽朝颜,你回来啦,你去哪儿了?我都好几天没见到你了,几天呢,我算算啊……”
师父伸出十根手指,点来点去地互相比划,一脸认真,却越数眉头皱的越紧,怎麽也数不清楚。
朝颜把荷叶鸡朝师父手中一塞:“别数了,看看我给你带了什麽?”
“吃鸡!”
师父一下子高兴起来,瞬间就把刚才数数的烦恼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还有这个。”
朝颜晃晃手里的酒坛子,师父眉花眼笑;“酒!撞羽朝颜,好!”
“你要是真觉得我好的话,就别叫我撞羽朝颜了,行吗?”朝颜说,“这名字怎麽听怎麽别扭。”
“撞羽朝颜,”庆梧粗着嗓子,学着师父的模样摇头晃脑,“给你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当年为师在山下捡到你时,你就睡在矮牵牛丛里,那小脸红扑扑的,跟旁边的矮牵牛一个模样,矮牵牛又名撞羽朝颜,因此……”
庆梧的话还没学完,师父果然又开始了:“撞羽朝颜,给你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当年为师在山下……”
“好了好了,别念了,耳朵都要念出茧子了,来,师父,尝尝这烧酒。”
看见酒,师父登时就忘了刚才要说的话,抱起酒盅吱扭嘬了一口,一脸满足地赞道:“好!好!”
“酒不能多喝,师父,来,吃个鸡腿吧,还热着。”
“我也要我也要。”庆梧看着鸡腿直咽口水。
“我就奇了怪了,你吃鸡的时候不会觉得别扭吗,大家都是同类,吃起来不会觉得像是自相残杀吗?”
朝颜说着,手下不停,把另一只鸡腿撕下来递给庆梧。
庆梧美滋滋地咬着鸡腿,含混地说:“都说了我不是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