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从旁边过来,一把拽住她,再使劲一扯——
月问星踉跄一步,对上月郤的双眸。
素来倨傲含笑的眼眸,目下却微微泛着红,哭过一般。
“你在这儿做什么!”月郤拽着她走至一旁,压着怒火问她。
“看奚昭。”被烧得只剩一半的嘴唇张合着,月问星缓缓眨眼,语气平静,“里头那道人想杀我,我也可以杀了他吗?”
被火烧出的洞口上弥漫着黑雾。
雾气交织、缠绕。渐渐地,她的身躯开始恢复原样。
“别添乱!”月郤道,“他是大哥请来修缮禁制的,况且现在还要替绥绥疗伤。”
月问星:“奚昭怎么了?她的气息在变弱。”
月郤攥紧拳,颈子上青筋鼓跳,眼眶也泛起烫红。
“是我害了她,若非我将那事告诉大哥,若非我拿了霜雾草,她也不会平白无故地受这折磨。”
他声音发抖,伴随着那若有若无的痛吟一齐落入月问星的耳朵。
她紧紧盯着他,突地——
“铮——”
脑中那根弦崩断了。
理智崩溃的瞬间,她高举起手,再狠狠扎下——
手中的簪子精准无比地扎进了月郤的侧颈,溅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半边手掌。
剧痛刺在颈上,月郤瞳仁一紧。他张开嘴,却没发出声音。
在他捂住脖子的前一瞬,月问星抽出簪子。
又是一股血迸涌而出,不多时就浸透了大半衣襟。
月问星则握着簪子,神情恍惚地颤声道:“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
恍惚间,月郤起先还以为她在为扎他的事而懊恼,但很快他就推翻了这一猜测。
这疯子怎么可能会跟他道歉?
果不其然——
“脏了……脏了……本来要送她的。”怕弄脏袖子,月问星用手去擦簪子上的血。
擦得满掌殷红,血又从掌缝淅沥沥地往下淌。
“都怪你,要送给奚昭的,被你弄脏了……都怪你,都怪你……”
月郤忍过又一阵剧痛,一把夺过湿腻腻的簪子,咬牙切齿地看她。
“够了!”
月郤气得脑仁跳痛,心底又担忧着奚昭,好半晌脑子里嗡鸣不止,其他的什么都听不见。t
他将那簪子收入袖中,抬手捂住伤口。殷红的血溢过手掌,顺着臂膀流下,将紧束的护腕染成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