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隔音好,他什么都听不见。过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听到外面响起些细微的声音。
他倏然抬眼,起身。
等了会儿,他悄声拨开一点门缝。
透过缝隙,他看见奚昭走在前面。
太崖跟在她身后,薛无赦被他搀扶着,垂下的一条胳膊摇摇晃晃,上面勒满了红印,看起来已经彻底没意识了。
都玩晕了吗?
月郤错愕,好不容易重建的那么一点儿心理防线又彻底垮塌。
思绪上的僵滞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楼下大门突然传来声响。
月郤眼皮一跳,台灯都没开就往外跑。
差点忘了这茬了。
他匆忙下楼,恰好看见月楚临风尘仆仆地进门,满脸倦色的脸上不复平时的温和笑意。
月楚临在妖管局工作,平时忙,离家也远,月郤没想到他真会连夜赶回来。
“哥。”他三两步跃下楼梯。
见他眼圈发红,月楚临眉头拧得更紧:“昭昭呢?在房里?”
“绥绥……绥绥……”月郤还没缓过神,语无伦次,“绥绥她……”
月楚临再不多等,越过他就往楼上走。
月郤及时拉住他。
“没事,她睡了。”他强忍着浑身颤抖说,“信息素的事是我弄错了,闹了个乌龙。下午,下午薛无赦来看过她,想试试她有没有分化,就往外送了点儿信息素。”
“胡闹。”月楚临拧眉,面有愠色,“另一道信息素呢?”
“哦,哦……是我。”月郤快将牙都咬碎了,“这两天忙糊涂了,信息素不稳。哥,对不起。”
紧绷的身躯陡然松缓下来,月楚临反过来拍拍他的肩,脸色又温和许多。
“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多跑两趟没关系。下回要是再遇上什么情况,照旧与我说。”
“嗯。”月郤木讷应声。
月楚临又道:“今天太晚,我先不走了,等明天看看昭昭的情况。”
“好。”
回房后,月郤还是睡不着。
也不开灯,就抱着电脑一眨不眨地盯着看。
浏览器每跳出一个新界面,他脸上的血色就褪去一点儿。
到最后血液似乎彻底倒涌,连指尖都僵麻了。
第二天一早,他浑浑噩噩地出了门,正好撞上奚昭出来。
奚昭愣住。
却见他眼底浮着青黑,眼睛也红得快滴出血了,瞧不出平时的丁点儿精神气、
“月郤,你怎么了?”
月郤反应了十几秒,才后知后觉地抬头:“绥绥?药喝了吗?”
“喝了——你怎么回事儿?眼睛好红。”
“熬夜打了两把游戏。”月郤深觉疲惫,脑子偏又分外清醒,根本合不上眼,“走吧,先去吃早餐。”
奚昭狐疑看他,嘴上应了句好。
吃过早饭,月郤算着时间给她送药。敲开门后,却听见她在打电话。
他刚开始还没怎么留神,直到听见她问:“薛无赦呢?他怎么样了?”
剥药的手一颤,月郤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