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竹似的立在门外,客气问她能不能进来。
奚昭也猜不透这人整天在想什么。
之前他要找她,说来就来了。
而这回,却是昨天就提前递了拜帖。拜帖写得正式,不相干的话扯了一大推,才问她今日有没有空。
搞得那么正式,怪不习惯的。
她点点头,又问:“小道长,你来的路上有撞上我大哥吗?”
“遇着了。”蔺岐迟疑片刻,“月公子似乎并不知晓你被蛇咬伤一事。”
他方才有意试探,而月楚临神情没变,却还是能瞧出几分端倪——他对奚昭被太崖的蛇咬伤一事,并不知情。
奚昭下意识摸了下后颈。
蛇毒一清,那伤口也好得快。几天下来,什么痕迹都没留。
而月楚临若不知晓此事,也就是说,月郤没把这事儿告诉他了。
到底没白费心思,总算能管住那张嘴了。
“小伤而已,犯不着跟他说。”奚昭把果盘往他面前一递,“小道长,吃么?”
“不用。”蔺岐道,“今早师父去找了月公子,我以为他是为你受伤一事。”
“是我受伤,跟月楚临又没多大关系。而且道君早送了歉礼,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奚昭往嘴里丢了颗葡萄,咽下后说,“你呢?今日不用去修缮禁制么,整日往我这儿跑,到时候道君又得来捉人。”
“岐已非三岁稚童,来去由心。”蔺岐稍顿,望着她的眼眸,“奚……昭。”
他还不习惯这般念她的名字,末尾一字儿压在唇齿间,跟风似的一溜便走了,轻得几乎听不见。
正因此,分明声音冷淡,却唤出些旖旎意味。
“怎的?”
他从袖中取出一蓝皮本子,放在桌上,指腹压着书皮,往前一推。
“有关驭灵术,我又找着了一些资料。”
奚昭擦净手,翻开册子。
里面都是他亲手写的札记,字迹起笔露锋,笔力遒劲。
她不由得想起月郤的字。
他惯用行草,又有自己的章法。行笔如流水,却欠规整,落字常常斜似天际鸦。
与这大不相同。
以前听他说过,小时光是为着练字,就换过好几位先生。
粗看了遍字,奚昭读起札记内容。
札记里的内容同字一样严谨,多是填补她正在看的那些书里的疏漏。
“小道长,你怎的这般好?”奚昭将手伸进袖袋,想要拿些灵石,以作回礼。
蔺岐看出她的打算,不等她拿出东西就婉拒道:“是为送你,奚姑娘不用客气。”
“那也不行,哪有白占人便宜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