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道:“不能娶凡人,睡个天神也不错。”河广(五)“你敢!”我动弹不得,眼神却流露出了杀意。冯夷将一只手肘压在我的锁骨间,另一只手指绕着我的头发,挑衅道:“我不能杀你,不代表不能碰你。”明白了他想做什么,我费力挣扎了一下,那股护持的精气感受到了我的反抗,又给了他一下,看着他嘴角溢出的鲜血,我冷笑道:“你做不到的。”只要他对我用强,必然会遭到更剧烈的反噬。宓妃惊呼:“冯夷,你会死的!”冯夷揪住我的衣领怒吼道:“我这样活着,与死了又什么区别?”“你别碰她,我是你的妻,我来……”冯夷反手禁了她的言,不再理会她。“为什么不让她说完,你在怕什么?”对于他的气急败坏,我有些奇怪。好似被触到了逆鳞,冯夷的怒气更重了:“河伯娶亲的规矩,我每年要一个女人,她已经阻止过一次了,还想阻止第二次吗?”震怒之时不会谨言慎思,若想套出一个人的话,此刻是一个好时机。我放松身体,抛出一个谄媚的眼神:“哦?你就这么……欲求不得?”“你闭嘴!”冯夷一咬牙,我已经知道了。越要掩饰的东西,往往越是关键所在,譬如我的逆鳞。我看向宓妃,她先是一愣,然后别过脸去,回避我的目光。她的反应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我不屑地哼出一口气,嘴角一勾,笑道:“一年娶一个,河伯,要我说,你就该一月一个,一天一个也是可以的。”“闭嘴!闭嘴!”冯夷他气急败坏将我的外衣扯开,整个人趴到了我身上。“你不是欲求不满,你根本就是……”冯夷扯过一块布堵住了我的嘴,不让我戳穿他。冯夷连腰带都顾不上解,直接去扯自己的衣服,还没脱到一半,突然身子一软,栽到在一侧。我猜对了,他是做不到。冯夷的力气耗尽,施加在宓妃身上的禁锢也解开了,她连忙跑过来,将他从我身上翻开,替我解开绳子。冯夷蜷缩在地上,不停地颤抖着。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问道:“我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辰辰,他……”我一抬手打断阿宓的辩解:“让他自己说。”冯夷大口喘着气,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靠着墙远远地坐着。我知道,他虽然傻,但不至于蠢,多少能看出来我身份不一般,还是会考虑利用我给的这唯一一次机会。果然,在我把耐心耗完之前,他费力地抬起眼皮,开了口:“我天生体弱多病,比不得别的孩子东跑西跳,但我们部族以打猎为生,谁本事高、能打得到野物谁就有地位。和我同龄的孩子从小跟着父辈叔伯们比武打猎,我却只能守在家里写写画画,别说大的野兽了,就连猎狗我都怕,为此受了他们不少白眼和嘲讽。不过因为我父亲曾徒手打死过一头棕熊,是首领身边最得信重之人,他们没敢太放肆,只在私底下嘲笑我。”提起多年前的事,冯夷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积压了五百多年的沧桑。“家中出变故的那天,我刚生了一场大病,躺在床上动不了,隐约间只听到一阵翻箱倒柜和细碎的脚步声。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伙人闯了进来,掀开被子把我拖了出去。外面天寒地冻,他们扒光了我的衣裳,直接把我丢在了雪地里,还往我身上泼凉水,你们知道身上结冰的感觉吗?”冯夷裹紧了自己的衣襟,单薄的身躯一如五百多年前。难怪他讨厌寒冷,总是穿着厚厚的衣裳,原来是过去的阴影。“他们说我父亲叛逃了,我不相信,因为我还在,他们不可能丢下我,而且我父亲是首领最倚仗的人,一定是敌人的阴谋,想要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冯夷越说越激动,忽然站了起来,“他们囚禁我、打骂我、折磨我,说我一家都是罪人,要我替他们赎罪,你想象不到他们有多恶毒。”宓妃好像知道什么,下意识地低下了头。这点微小的动作没有逃过冯夷的眼睛,他嘴角一咧,冷笑道:“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女人吗?”宓妃朝我投来求助的目光,我下意识地站到他们俩中间。冯夷盯了我一会,又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眼宓妃,方才轻声道:“他们说我在寒夜中冻坏了,要看我到底是不是个废物,于是将我赤身裸体绑在床上,轮番羞辱我。”他的声音有点儿颤抖,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恐惧。“那些人嫉妒我父亲,于是变着法地折磨我,每日都是昏死,被打醒,再昏死,直到我果真变得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