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口来来往往走过许多工作人员,有消防、有警员、有医护,他们各司其职,而他,却不知应该做些什么。
巨大的无力感笼罩着他,像坠落到一口深深的枯井里,被兽夹夹断了腿,无论如何哀叫都不会有任何响应,只留下空荡的回音。
他这人从来都不信神佛,但这一刻他却在心里祈祷了千千万万遍。
就这么站了不知多久,崖边的声音开始嘈杂起来,有消防员抬着担架爬了上来。
腿部的血液迅速回流,季行川冲上前去,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他鼓起勇气往崖下看去,后面还跟着一个担架,上面绑着穿着白裙的女孩,消防员在前面挡着,他看不清脸,但女孩脚上的低跟白鞋正是苏晓早上穿出去的那双。
他的心跳剧烈加快,手心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他的人生中从未有过如此紧张又无助的时刻。
他终于看清了苏晓的脸,她双目紧闭着,头发散乱,脸上是一块一块的淤青,头上绑着纱布。
心脏剧烈地抽痛,一下又一下。
季行川跟上了救护车,医护人员又询问了下他的身份就开始忙碌地工作。
救护车送到了最近的镇医院进行急救,苏晓身上多处骨折,脑部有脑震荡和脑挫裂伤,好在脑ct显示程度较轻,没有生命危险,已经在急救时清醒了过来。
苏晓再次醒来时已经在病房里了,一睁眼就看到了守在病床边的季行川。
他一脸憔悴的模样,下巴上青渣不少,眼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看到她醒来后,眸里翻滚着剧烈的情绪。
他立刻凑近过来,小心翼翼地牵住她的手,带着颤音哑声说:“晓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苏晓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浑身都在疼,尤其是右侧头和右脚。
头顶医院病房冷白的灯光打在她脸上,她感觉头也晕乎乎的,很不舒服,有一种宿醉后犯恶心的晕眩感。
余光瞄到挂在铁架子上一罐罐的输液瓶,她开始回忆之前发生了什么,她好像是出了车祸,但一旦回想细节t,大脑却是一片空白,只觉得头疼。
苏晓回握住季行川的手,嘴角扯住一点弧度来,安慰道:“别担心,我没事。”
看季行川的样子一定是急坏了。
“我去叫医生。”
“嗯。”
医生给她做了检查,告知了她的伤情,恶心、头痛、逆行性健忘都是正常的脑震荡和脑挫伤症状,需要进行药物治疗。她的右腿和肋骨有多处骨折,大概需要住院半个月。
她大概想起来是在回镇的山路上出了事,在险峭的山路上捡回来一条命并且没有大的损伤已经实在是幸运了。
“小赵怎么样了?”苏晓急切地问季行川。
季行川沉声说:“他和你的情况相似,也是脑挫伤加多处骨折,身上多处擦伤,没有生命危险,已经通知他的家人了。”
“还好。”
苏晓松了一口气,小赵是家里的顶梁柱,不敢想象如果小赵出事了,奶奶该怎么办。
“守了很久吧。”苏晓虽然不知道她睡了多久,但她还是第一次见季行川的眼睛这么红,她心疼地摸了下他的脸,“医生说没什么事,静养就行,你也别坐这了,去睡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