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暖似有所察,不经意朝着窗棂这方瞟。
怕被发现,狐貍立刻矮了矮身,连毛茸茸的大耳朵也塌了下来,却不敢动,屏气凝神缩在窗下,仔细听着里面的声响。
“怎么了?”
“总觉着,今夜月色不错。”
戚岁柔闻言嗔笑一声,“究竟是月色不错,还是你忘记关窗了?”
话语自是意有所指。
两人都是化神期修为,没道理连有人窥探房-事也毫无察觉,但知道是谁,反而还要顾及孩子面子。
“哎呀,”沈岁暖当即顺杆往下爬,“左不过是我因师姐下山一趟,连守好几日空闺,委实是寂寞如雪,跟你团聚,便无暇他顾。”
说罢,便亲了道侣一口。
戚岁柔不吃他这一套,一掌推开沈岁暖的脑袋,“去你的,都老夫老妻了,你还黏人的紧,我不过是下山一趟,你就这样磨人……师妹那个还没长大的小徒弟都不似你这般。嗯,别……先去榻上把我放下来呀!”
他们成婚多年,自小便相守相伴,结为道侣也是水到渠成,却总还是会插科打诨,亲密无间。
“那不行,小别胜新婚可不是说说而已,”沈岁暖当即反驳,把头凑在爱人颈侧蹭了蹭,“小崽子有小崽子的磨人,我可有我的磨人。”
说话间,终于是走到了里间榻前。
沈岁暖将人放好,低头吻了吻戚岁柔的额头,这才慢悠悠转身回到窗边。
夜风习习,兰苑里特有的草药香气也清幽幽地传来。沈岁暖垂眼扫过窗棂下方,一根火狐貍毛正勾在窗缘处,被屋内烛光映照,正同灼烧一般,泛着如火的光芒。
十一、少年其四(启蒙,下)
方觉做了一个梦,梦里有轻柔的山风,潺潺的流水,还有阮岁寒。
他回到了幼时和阮岁寒初见的时候,脏兮兮的自己被漂亮的仙女姐姐捡到,还因为累极睡着了变回小狐貍的模样缩在她怀里。
平日里握着剑的手软若无骨,轻轻抚摸着他的毛发,他惬意地在她怀里翻了个身,前爪一下就按到了某处柔软温暖的所在,好舒服,他不由摁了摁,踩了踩,那软物还会回弹。
“可是舒服?”
清清冷冷的声音乍然在头上响起,小狐貍立刻睁眼,就看到自己的前爪按在了阮岁寒的胸脯上,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眼睛眨巴眨巴,下意识将爪子挪开。
“呵……”
阮岁寒轻笑着,抓住他作怪的爪子,指尖摁上肉垫,“躲什么呢?又不会怪你……”
俨然是在逗弄小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