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感觉,这场火像是冲著我们来的?”回程路上,单手抵著额头睡觉的林衍忽然开口道。
他眼睛仍闭著,长睫投下根根分明的阴影。那倒霉的防霾口罩被烟熏得报废瞭,又问医院要瞭个医用口罩戴在脸上,细铁丝条压住挺直的鼻梁,有胜于无地防御下a市这堪比火灾现场的空气质量。
秦嘉树望瞭他一眼,冷不丁道:“你想知道秦浅整容的具体情况,为什麽不直接问我?”
这话让林衍愣瞭愣。
随后回过神来——
对啊!他可以直接问秦嘉树啊!
虽然秦嘉树也是宿主,但宿主拥有这具身体全部记忆。整容不是一两天就能搞定的,而秦嘉树既然这麽说,那他肯定知道点什麽。
林衍立即睁开眼,稍稍坐直瞭些,单刀直入地问:“关于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那段时间她出车祸毁容瞭。”秦嘉树没有藏著掖著,把他知道的都说瞭出来,“那个时候傢裡比现在还穷,连医药费都出不起。突然医院说有好心人愿意出钱给她治疗,还给她找瞭a市最好的整形医院修複受损的容貌。”
怎麽又是车祸。
林衍挑瞭挑眉,“好心人?你有见过他麽?”
“没有。”秦嘉树语气生硬冷淡,“我父母也不知道他是什麽人。秦浅应该知道,据说他去看望过秦浅。我知道的就这麽多。”
听他说话林衍有点出神。
这平铺直叙的语调,和裴弈实在是太相似瞭。
他打住发散的思绪,眼睫轻扬,“谢谢,这些足够瞭。”
“确实不对劲。”
林衍:“嗯?”
“火灾。”秦嘉树皱眉瞥他,想说点什麽又咽瞭回去,最后隻挤出四个字:“你……要小心。”
声音很小很轻,仿佛这四个字烫嘴。
林衍点点头,额头抵住车窗又要睡过去。忽然又想起些什麽,闭眼伸手探瞭探,按住秦嘉树的手背。
似是流窜过一束电流,秦嘉树猛地一颤,有许多杂乱碎片在眼前闪过,却一个也抓不住。
疼。
头很疼。
他垂下眼皮,疼得整个人恨不得缩成一团,有隻手紧紧握成拳头,用力地像是要掐破皮肉。而另一隻手,他却死死忍耐著,一动不动。
等疼痛过去,这隻手才重新活过来般,反手将对方十指紧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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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唐盛收养过一个女孩。
可惜的是这个女孩命不长,在七年前,也就是她差不多十一二岁的时候,因心髒病去世瞭。
“她死后一年,唐盛又‘捐助’瞭秦浅,给车祸后毁容的她整容。”林衍交叠著腿,将所有查到的东西写成一张张的小纸条,按时间顺序贴在软木板上,“接著两年前,洛思思被发现不是洛傢的亲生女儿,于是洛傢开始寻找流落在外的真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