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肃远侯倒是该和东宫好好周旋周旋,谁曾想她是直接奔着您来了。”那侍从本意是说陆思音还是少思虑了一层。
皇帝被近侍扶着坐下摆了摆手笑道:“你就别跟朕装蠢了。她也不蠢,私自结交太子是什么样的心思和罪名,她哪里不懂。她也知道这些年为了分化北境军的势力,朕任由太子皇后,还有朝中一干人等往北边塞人,那废物连个军粮都运送不好的事,几月前就从北境传来,放在朕的案上了。那时候朕没处置他,还指派他领兵秉城,陆思音她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就是因为知道她堂兄杀的那人,是皇帝用来制衡她陆家旧部的棋子,她才诚惶诚恐直奔此处而来。
“那陛下想要如何处置……”
“让她跪会儿吧。”
地上青石板仍然有些凉,陆思音跪了一会儿膝盖也有些疼,若不是后来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她倒也不至于那么难受。
言渚走到她身边撑起伞的时候,她已经跪不直身子,面颊淌下雨水,她眼前模糊只闻到了一股药香。
“脸上的人皮都要掉了,别跪了。”言渚轻声道。
“多谢……殿下……”她仍旧不肯走开。
言渚将伞给她留下便走了进去,绿英上前给陆思音将伞撑着,言渚进去后没一会儿那内侍便走出来说,皇帝叫肃远侯先回府。
“侯爷的心意陛下已然知晓,就请先回去吧,陛下自有决断,您若是跪得久了,反倒惹来非议了。”那内侍笑道。
再跪下去,就仿佛是要要挟皇帝了。
陆思音总算松了口气,行了个礼,踉跄着步子,一瘸一拐在那雨中走出了宫门。
“言渚。”皇帝抬起眼看他眼盯着窗口方向,皱眉咳嗽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从前没见过你如此不收敛。”皇帝漠然看了他一眼。
言渚行了个礼道:“儿臣知罪。”
“你若是想寻欢作乐,寻谁都行,但是离肃远侯远点儿。”
皇帝的话在言渚耳边回响,他藏在怀中的药方还没给出去,他的心思却像被皇帝看穿。
“儿臣明白。”
今日寻他过来已将事务交待得差不多,皇帝看着他略微失神的样子沉着脸道:“我看你确实该娶妻了,免得整日在外头心定不下来。”
“若是有合适的……”
“皇后的意思,是林筱那姑娘,你若是没个别的心仪之人,我瞧她也不错。当下无情,成了亲再好好亲近,也就合适了。”
成亲。
不知为何,皇帝提起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眼前突然出现了陆思音穿上嫁衣的模样。
皓腕凝脂,神色羞怯。
可一眨眼,便没了踪迹。
夫妻之事
回了侯府,绿英就赶紧给陆思音煮了碗驱寒的药。
陆思音向来体健,淋一会儿雨倒也不至于生了重病,只是在那庭院中时也要装得自己难受难堪,才能表些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