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下,知道她这些日子做过的事,本是震惊更多,最后却平生得意起来。
“你在得意什么?”宁吴当时看他那样子便觉得奇怪,夸别人呢,他倒是高兴得很。
“要你管。”大概与有荣焉,也是奇怪的情愫,总想着,他与她已经成了一体,本就是荣辱与共的。
回了房后,言渚被陆思音推着去梳洗,回来时便是一桌的酒菜。
她看着他有些狼吞虎咽,在山上这些日子估摸着是没吃顿好的。
“怎么了?”他看得出她有心事。
“他们说……说你死了。”她垂眸。
“我没事。”他揉着她的头发。
她从来都不信他真的死了,但是她常常想起刚听到那消息的时候,害怕惊惧不断刺激着她,让她后怕,看着言渚平安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长久压抑的惊忧终于宣泄出来。
他笑问:“我要是真出事了,你又要如何?”
“替你报仇,”没有犹豫,她沉着声音,“等到北边战事平定,我就会去找你。”
“傻话。”他皱眉。
“言渚,”她捧着碗温和笑着,“这世上的人只要肃远侯,只有你需要陆思音。你要是真的不在了,做完肃远侯的事,我也算对得起北境军民和这社稷百姓,我一定是要去找你的。”
他嗓子酸涩得厉害,明明已是一柄利剑露出寒锋,却又将所有的锋刃在他面前收起。
“不论别人需不需要,你都该为自己活下去,”他不喜欢她说这样的话,“陆思音,看着我。”
她点着头,牵着他的手未曾放开。
那桌上的一切都没来得及撤下,他抱着人到了榻间。
她第一次眼前如此清明与他亲近,反倒羞赧起来。
直至外头天色已近黄昏,明艳的面容染上了薄红醉意与脆弱疲倦,她安宁地窝在他肩下,手在睡梦间不自觉抱住他,呢喃着:“言渚……”
他笑得满足,嗅着她身上的馨香,眼神中留下轻柔爱护之意。
“我爱你。”他将人拥得更紧,已经半梦的人感受到熟悉的体温便也自然而然攀上。
一室安宁,蕴藉的情意脱开青涩,直白坦诚……
夜色已深,酷热散去,现下庭院中的石板仍旧是微凉的。
言渚看她还睡着,走出来唤人去准备一些吃食,齐十一见他出来了,便沉默着递上京中送来的消息。
“你与她……”他也不是多事,只是二人情深作为旁观者他都看得见,但这身份……
“且走且看。”他唯一能说的便是这句了。
齐十一闻言倒是笑了,倒是合他的脾性,他指了指那京中消息,目光有些意味深长,留下一些饭食便离开了。